宋老太君仍是怒髮衝冠,對鄭氏自然置之不理,宋玉綽本欲客套地點頭,不料宋子瑾無動於衷地打斷了他的話
“阿姐,明日中秋盛宴,娘娘不是說要派人來接你麼,你可知是誰?”
宋玉綽唇角微微一吸,得知哥哥有意轉移話題,不希望他和鄭氏交談,於是他滿臉黑線地望著哥哥問:“知道嗎?”
宋子瑾傲嬌頷首,傲嬌貌把宋老太君逗了個開懷大笑,一時之間,竟無人問津,鄭氏旁若無人,多不好意思
所幸此時有個小丫鬟前來告知,稱妻子並三老爺三夫人和幾個哥兒姐兒前來請安,這才減輕了這間屋子的難堪
秦氏數人入內,便覺得室內氣氛很微妙,王氏亦為人精,現在看到鄭氏和宋子琳都站在了一個不好意思的地位,宋老太君顯然又生了氣,心也轉了,心裡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得知八成是因為鄭氏激怒岳母
從前些年還沒有分家,王氏便覺得有二房之志,今有重情情形,眼中幾乎閃出一絲譏諷的神色,回來後,激怒了婆母,就那麼點水平還敢肖想威遠侯的爵位,真是天方夜譚
內心嗤之以鼻,王氏不動聲色,為宋老太君邀安,再等到幾位小請安時,方才露出笑臉:“咱們來晚了,倒叫母親等急了吧”
看到王氏故意緩和氣氛,宋老太君亦樂得合作起來,笑著說:“既然來的很晚,以後就會受到懲罰”
“不會吧”王氏做了個悲慼的臉,直逗得老太君嘿嘿直笑
秦氏亦隨之湊趣“那個媽媽是萬萬懲罰不了媳婦的”
宋老太君便問“這又是什麼理?同樣來晚了,哪有隻罰老三家的不罰你的禮”
秦氏便笑道:“兒媳這不是想著讓母親光明正大的偏一會兒的心嗎”
總之,逗得房間裡都是笑容,剛才細微的憤怒也消失了很久,宋老太君更笑眯著眼,意有所指地說
“你們兩個都這麼懂事,我一個也捨不得罰”
總之把二房整的不好意思。晚飯後回世安堂時,宋正恆前後度步斥責鄭
“來時爺便與你說這次回來一定要討好老太君,你看看你們娘倆,回來第一天就將老太君得罪狠了,日後咱們的大計該怎麼實行!”
“誰知那步搖就那般金貴了”鄭氏一邊摸著眼淚一邊辯解“她宋玉綽倒好,從小生長在侯府,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可憐咱們琳姐兒,生在侯府長在杭州,都是嫡出的姑娘,偏生身份上就矮了她宋玉綽一頭,宋玉綽哪兒的好東西那麼多,別說是琳姐兒,就是妾身,看了也只有眼紅的份兒,她一個當姐姐的送給妹妹些東西怎麼了?老太君就這般容不下她,真真是偏心!”
“你還說!”宋正恆氣急敗壞的看向鄭氏,怒瞪著她“那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也是琳姐兒佩戴的?你難道不知所有有關鳳的東西除了天家賞賜,憑你身份再尊貴也不得佩戴麼?歸姐兒被封為郡主,小小年紀走到這一步是她自個兒的本事,她會不知道那鳳頭金步搖不能送人?多半是琳姐兒看著好看自個兒搶來的,琳姐兒被你寵的如此驕縱卻也怨不得旁人”
“老爺的話講得好生不理睬,”鄭氏看到宋正恆把一切錯誤歸咎於他,難免有點寒心,目光帶著幾分悽愴地注視著宋正恆,一邊抹眼淚一邊開口辯駁“妾身驕縱琳姐兒,老爺難道就不驕縱她?琳姐兒是咱們二房唯一的女兒,妾身自然是要萬般疼寵,捨不得叫她受半點委屈的,倒是老爺,今日在老祖宗那裡,當著大房與三房的面訓斥琳姐兒,倒叫琳姐兒好生沒臉!”
宋正恆還知道他說話有點重,由不得放慢口氣感嘆。
“你萬般疼寵,難道爺就不疼她不寵她了?你也不看看今日來她都做了什麼事!先是鞭打庶姐口出狂言,又搶嫡姐東西,再這般下去,老太君早晚會厭棄了咱們!”
“老爺說的妾身如何不知”宋正恆放緩了語氣,鄭氏亦見好就收,微微嘆了口氣,忽然目光一閃,猛地看向宋正恆,遲疑道:“老爺,您說,會不會是歸姐兒故意的,她明知道那步搖不能隨便送人,怎麼就偏巧拿出那支步搖,還讓琳姐兒給搶去了?你也說,歸姐兒能這麼小的年級走到郡主這一步,定是不簡單的,難道她想要保住一支步搖還不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