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月高照,皎潔的月光籠罩了偌大的院子,輕柔的落在白牆璃瓦之上,遠遠看去,彷彿是披了一層薄紗。
周圍一陣陣冷風從院內拂過,在冷風的吹拂下,空無一人的院子裡幾顆大樹擺動著吱啞,令茂盛的樹葉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在這片窸窣聲下,寧靜的夜晚看起來倒有幾分生氣。
如此美妙的夜晚,忙碌一天的人們,早就躺在床上,與周公幽會去了,然而院內的屋子裡卻燭光通明。
擺放在燭臺上的蠟燭已燒了一半,跳躍的火光讓屋子裡所有陳設的影子好像有生命一般,扭動搖曳著。
在晃悠的燭光下,唐思汝眼睛時不時便傳來陣陣刺痛,長時間的用眼令她雙眼乾澀,根本受不住光芒的刺激。
她乾脆閉了閉眼睛,一手捏著眉心長嘆了一聲。
自從傅堯睡下之後,她就一直坐在桌子邊,幫傅堯處理檔案,做他未做完的事。
如今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她的工作眼見著接近聞聲,可突然頭痛起來。
本來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現在又長時間勞累,難免會出現這種狀況。
唐思汝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想著先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再說接下來的事。
她撐著桌子,忍著身上的僵硬和陣陣疼痛感,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而隨著她的動作,身上整個骨架子好像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唐思汝被這聲音莫名逗笑了,回想一下,她以前坐在桌子邊幾天幾夜的畫畫,都不覺得疲憊,這才兩個時辰,身體就這樣了。
唐思汝嘆息一聲,沒多想,在筋骨活絡之後,繼續坐下奮鬥。
這一奮鬥便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唐思汝才將傅堯那驚人的工作量給完成。
弄完後,唐思汝連回房休息的力氣都沒有,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傅堯醒來發現了她,既生氣又心疼的把她抱回床上。
生氣是因為她為了讓自己休息,不惜給自己下藥。心疼是因為她竟然把自己該做的所有事都做完了,還累趴在了桌上。
傅堯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床上人兒熟睡的容顏,千言萬語也只能往肚子裡吞。
就這樣,唐思汝睡了整整一個上午,而傅堯命人好生照看她後,便出了門。
當天,劉宗又去了趟左相府上,準備找唐思汝說些事情。
可人剛到大門口就被攔了下來,詢問他找誰。
劉宗伸長了脖子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硃紅色大門,不繞彎子,直說要找唐思汝。
“夫人不在府上,有什麼事等夫人回來再說吧。”
“不在?”劉宗疑惑的皺了皺眉,這前幾日都在,怎麼今天就不在了。
“那她去哪了?”劉宗繼續問道。
本來他今天過來,出了想找唐思汝說事以外,還想關心一下唐思汝傷口的事,如今這人帶著傷,卻不在府上,難免讓他好奇。
“不知道。”
下人搖搖頭,他只知自家夫人和老爺一起離開了,卻不知去了哪。
“好吧。”
劉宗失望的應了聲,而後轉身回去了。
到家後,奶孃正在前廳照顧孩子,時不時抱著孩子走來走去,又時不時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而孩子顯然是睡著了,躺在奶孃懷中,不哭不鬧。
劉宗溫笑著看著這一幕,心裡湧起一層暖意。
他大步走了過去,驚動了奶孃,奶孃趕緊張嘴,準備向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