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不置可否,只是風輕雲淡的說道,“掌櫃的說的是不是真的,還需要我們自己去看,不過倘若他說的確實屬實……”
傅堯臉上淡淡一笑,“那麼黃金千手佛,就決計不是普通的店家可以收的。”
於是就因為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唐思汝就要跟著上刀山下火海……當然上刀山說不上,他們去了一個詭異非常的地方,那就是陸老闆姬妾住的山莊。
傅堯本來是要先去劉家看一看的,可是據說當時劉老闆的案子不了了之,他家的女眷也搬回了鄉下老家,劉老闆家就變賣了,現場自然也不會儲存下來。
於是傅堯就提出了要去陸老闆姬妾住的山莊。
唐思汝不好意思說自己膽小,只要拿出一副封建迷信的樣子,推說那個地方十分不吉利,不利於她這個大畫師採集天地靈氣,彙集鍾靈之氣,作出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傅堯卻只是嘴角掛著淺笑,說道:唐二小姐,你可別忘了我是為什麼要追查黃金千手佛……
唐思汝脖子一縮,她當然知道,還不是為了保住她跟段飛煙,傅堯才攬下這個倒黴的爛攤子。
從某種意義上說,傅堯還是在給她打工。
於是唐思汝嚥了下唾沫,決定還是去那個什麼山莊看一下。
於是兩人就驅車去了掌櫃的所說的陸老闆姬妾居住的山莊。
陸老闆是個有錢人,自然包下的山頭也不是普通的山頭,建的山莊也不是一般山莊。
要是有懂行的人,肯定會讚歎不已,陸老闆包下的山頭,叫做西春山,位於京城西郊,正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且靠著西市,那可是繁華熱鬧的地角。
西春山的山莊,叫做歲好山莊,從山腳開著山莊大門,一隻建到山上,山上的四時景色都包含在內,更有春風送暖,白雪桃花並存的好風景。
唐思汝才一下車,就被歲好山莊的景色給驚住了,這裡確實風景秀美。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山腳下栽種著一大片的楓林,正是“停車坐愛楓林晚 ,霜葉紅於二月花”,山莊大門做了一塊漢白玉的整塊兒牌坊,上面雕刻著“歲好山莊”幾個大字。
“這也太好看了吧,有錢人的生活簡直太奢侈了……”唐思汝不由得感慨道。
“確實。”傅堯也覺得這個歲好山莊不錯,緩緩點了點頭。
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構造都堪稱一絕,看來這個陸老闆也是個有品位的人!唐思汝心中來了興致,顛顛的就往山上跑,好像剛才怕鬼怕的死活說什麼也不要來歲好山莊的人不是她一樣。
傅堯見狀無奈的搖搖頭,臉上卻似有似無的掛著一抹微笑,好似春風拂柳,軟的能臥在人的肩膀上一樣。
他也拾階而上,往山莊以上走去。
驅車帶他們來的,是一個陸家的老僕,人稱陸老伯,他年紀也大了,腿腳不是很靈便,就在後面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給傅堯他們講著歲好山莊。
他慢悠悠的走著,慢吞吞的說著,“自從陸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陸莊主似乎也無心打理生意了,不過陸家雖然慘淡了一些,日子雖然不復往日榮華富貴,但也是過得去的。可是後來啊,陸老闆得了一場大病,人也不好了,陸家沒有幾個成器的東西,就捲了錢財跑了,那幾個有子嗣傍身的妻妾,也各自分了家產,各奔東西。”
陸老闆幽幽長嘆一口氣,“就剩下許多可憐的女子和我們這些本就在山莊做事的老東西,沒人看管,勉強過活。”
傅堯聞言心念一動,“那現在這歲好山莊是何人看顧?”
“歲好山莊啊,唉,本來陸莊主沒了以後,這個莊子給了大公子,可是大公子是個不成器的東西,好賭成性,不久就把這個莊子輸給了別人,那人忌諱歲好山莊發生的這檔破事,也不肯收,後來大概半價抵押給了官府,換了點銀錢。”陸老伯嘆氣道。
“也就是說……歲好山莊現在是官府在管?”傅堯開口問道。
“是啊,這個地方,好人家不肯收,只有官府肯要,不過這些年了還沒有賣出去,也就荒置在這裡了。”陸老伯悵然說道:“如此才給了我們這些老東西一個容身之地,那些妙齡的姑娘們大多年華蹉跎,現在成了黃花半老,改嫁給別人也沒人要,只能跟我們這些老人家一起,就當是僕婦之類,打理山莊罷了。”
“索性山莊也大,四時瓜果都有,我們平日裡靠山吃山,也好過活。”陸老伯說道。
“唉……這些女孩也是可憐。”唐思汝聽到陸老伯講故事,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聽到此時心中更是酸楚,她也是姑娘,自然知道青春寶貴,可憐了那些漂亮姑娘,就這樣在這山裡年華蹉跎。再想到那個掌櫃的所說的,陸老闆可能都沒碰過這些女孩的傳言,心中更是惋惜。
佔著茅坑不拉屎!
唐思汝心中狠狠的呸了那個剛才還被她誇“品味不錯”的陸老闆一聲。
不過傅堯好像是若有所思,一直默不作聲,唐思汝就只好自己默默的鄙視陸老闆。
不過一路行來,這山莊的風景確實妙極了,不說景物一直在變化,從山腳的楓林,到山腰的竹林,在到山頂的桃花林,唐思汝確實開了眼界,“這山頂的桃花只有三四月份開,其餘的時候山頂不顯得荒蕪嗎?”唐思汝看著桃樹問道。
那陸老伯綻開一個微笑,臉上的褶子都別在一起,他頗有些慈祥的說道,“姑娘有所不知,你現在看見的是桃花,到了北面山坡就是梅花,南面山坡就是海棠,東邊山坡,則是一池子的荷花,四時花,四面景,這才是歲好啊!”他年紀大了,頗有些喜歡孩子,唐思汝一團天真明媚,十分得他好感,他也十分樂於解釋。
唐思汝捂著嘴,“這也太巧妙了吧!”這個歲好山莊,這還是破落的時候,要是當年正繁華的時候,這風景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