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因遞報情報有功而被宇文世宏親自調任近衛軍中候的徐庚,特意在凱旋宴時來尋找昔日的同鄉和同僚。
諸如魏陽、曾志,以及伍長、什長。
結果綿延無盡頭的筵席,他探尋了一大圈,都沒有看到他們。
聽到宇文世宏宣佈“帶滯留嶺南者歸家有賞”,徐庚當即便落定了重回嶺南的決心。
將打包好的肉菜帶回家中,家中老母親及妻兒大快朵頤間,徐庚說起了這事兒。
阻撓是意料之中,畢竟在這個年代,出遠門猶如生離死別。
上次徐庚隨軍部前往南疆,一去就消失了三個月。
後頭沒等到他回來,反而等來了南疆叛變的訊息。
一家子都被嚇慘了。
幸好他回來了,但其餘同鄉的家眷,仍還在苦苦等盼著,每日都登門來問詢他家有沒有收到什麼訊息。
“昔日洛州遭遇周、齊兩國征戰,還是兩位鄰家阿兄救了我,此後也一直提攜我。”
“如今他們因故不得歸家,其實其中也與我有干係。”
徐庚難掩難受的跟家人提及南疆叛變的細節,因著軍中不斷調整人員動向。
早在還未離開洛州時,他便因伍長請求他協助,不得已與魏陽、曾志不再為同一伍中。
察覺楊堅在異國挑起征戰不符法理及宇文世宏的戍邊政令時,徐庚與伍長提了一嘴。
伍長向來相信他的判斷,這才險險於徹底淪為叛軍前夕,設法逃離了桂州,前來長安通報重大變故。
被宇文世宏以暗樁之身份派回南疆後,他便一直在找尋兩位鄰家阿兄。
無奈楊堅心思縝密,擔憂五萬禁軍察覺其圖謀後不受其控,於是將禁軍徹底打散,分散於地方,與新募之兵混雜。
至此,他也不知兩位鄰家阿兄生死如何,總之不親自去尋一趟,他的良心過不去。
面對他的執著,他的老孃和妻子也知攔不住他了。
徐庚對家眷一通安撫,當夜便收拾起行囊,準備次日便出發。
“以往出遠門確實十有八九回不來,但現在不同了。”
“大周境內水路通達,還能乘船南下,即便是走陸路,沿途每二十里便有一處歇馬亭。”
“這說明官道一定是安全的,每個歇馬亭都有地方官府派駐巡邏的巡守。”
“我不僅會安全歸來,還將帶回昔日的同僚,以及諸鄰家阿兄們。”
……
早朝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嚴肅,宇文世宏每日前來臨朝時,入耳入眼的,便是亂糟糟的喧譁。
百官入列於自己的矮案後方,而兩側的側殿還有數百百姓在旁聽早朝。
五日一朝改為每日常朝後,初時百姓們幾乎都沒有膽子進宮來進行所謂旁聽。
直到有些膽子稍微大些的百姓,經歷過第一次奇特的旁聽經歷後,隨著時間和百姓的口口相傳,訊息也逐漸的傳播開來。
最關心朝政者,莫非商籍百姓莫屬。
他們頭腦較為靈活聰明,從不將周禮以及各式古老禁忌自我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