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唐人淪溫末 (第1/2頁)

“橋狸受死!”明懷義轉忽間,就衝到了正在回馬奔逃的橋狸前。

橋狸在恐懼裡大喊聲,回身拉弓,企圖將明懷義射落馬下。

明懷義的長臂閃電般一伸,那把環頭刀的鋒鍔,很快挾帶著他九尺高的身軀重量,並帶著駿馬衝鋒的巨大慣性,直接擊中了橋狸的腦門。

橋狸的兜鍪頓時裂成幾瓣,右耳朵被斫得稀爛,弓也被削碎,頓時倒栽跌落馬下。

其餘的野雞族人佇列,被斬首、斷尾、砍腰,分割為前後無法相顧的數截,很快驛馬關狹長的山谷內,馬蹄聲和刀鋒劈砍的聲音,混雜著傷死者的哀嚎與求饒聲,直衝雲霄......

党項人血腥的酬賽,是根本不留活口的,如果留的話,那也是要變賣為奴隸。

臨涇直到鎮原,殺戮的煙火蓋住了天空,但高嶽約束住了麾下的唐兵,讓他們不要動手。

因馬上若是惹起議論來,就以党項蕃落內部互相酬賽仇殺為名目,把事態報告,不,是把解釋的表章給提交上去。

直到傍晚時分,整個野雞族五千多人,所有壯年男丁幾乎全被殺死,老人被驅趕到天寒地凍的深山裡去,不給任何食物和衣衫,讓他們不久後“自動消失”,只有放棄抵抗的婦孺總算是活下來。

冬季的夜色總是來得格外早,殘餘的火光還在舔舐著天空,明懷義、明景義帶著幾名妹輕族蕃騎,拉著個網,將半死不活的橋狸抬著,扔到了高嶽的面前。

橋狸的臉面鮮血直流,可怕的血痂粘滿了半邊臉頰,他的族人男丁已全遭屠戮,內心只剩絕望,還有狂怒,側躺在草叢上,半抬著胳膊,眼神直愣愣盯著高嶽。

良久,“你不合奪唐家的國馬。”高嶽算是給他定了論。

“高侍御欲為慶州六府党項言法耶?”橋狸笑起來。

“然也。”

“你這是擅開邊釁,戕虐蕃落!”

“你等蕃落既已內附,我身為押蕃落使,必具刑罰之嚴、五兵之利,以你開刀祭旗,為慶州、涇原六府二十三小州党項言法。”

高嶽話一說完,明懷義就雙手舉高長刀,接著劈下,橋狸的腦袋宛轉了下,就滾在亂草中,血腥染得到處都是......

明懷義身後,那三小州党項的酋長莫不低首撅臀,拜伏在高嶽前,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汝等勿驚,此後、靈、鹽、慶、涇、寧諸州商路,党項蕃落膽敢再有劫奪攻殺良善者,下場有如橋狸。”高嶽緩緩起身,如此說道。

這時候幾名田士攙扶這個花白頭髮的老人走來,這老人一見到高嶽身上穿著的緋色唐家官服,便號啕大哭,跪拜下來,稱自己原是天德軍的一個烽堠裡的烽子,在上番時被野雞羌打了悶棍劫奪,轉手賣給了西蕃。

高嶽急忙將他扶起,問到:“那老丈為何又重新淪入到野雞族裡來?”

那老兵擦拭著眼淚,說到“先是,我被賣到西蕃的河隴地,西蕃人罵我為唐人奴,穿了我的琵琶骨,又在臉頰上刺墨字,後來給我一百蹄馬(二十五匹)叫我牧養,足足為奴十三年,西蕃人見我年老體衰,便在野雞羌再送人來賣時,又把我倒賣回來......自此我便伺候橋狸的妻妾,因略懂些文書,便讓我拆封來往文書。”

聽到這老兵的話,在場的涇原將士無不扼腕,高嶽憤怒的眼睛轉向了明懷義和其餘三小州党項,這群人立刻重新跪下,稱先前沒遇到高侍御,而今遇到了便懂得禮儀教化,此後絕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

高嶽清楚,這群慶州、夏州、靈州南山的党項蕃落,一面遭受唐朝節度使的殘酷欺壓,一面卻戕害著普通的唐朝百姓,罪惡的綁票、奴隸買賣也是這群人所喜歡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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