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生的舉動或許略顯衝動,但他很清楚,光憑嘴炮,是不可能說動路易十六安心離去的。
路易十六的執念,不僅僅是憎恨,還有對蒸汽機械的熱愛,對旁人而言,漫長的無趣生活,無法進食,無法品味性,無法感受到血肉之軀的歡愉...
這足以使這群熱衷於享受的豪門貴族發瘋!
但對痴迷於蒸汽機械,本就不熱衷於權力和社交的路易十六而言,好不容易能躲到這樣一個偏僻的角落。
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享受。
他希望繼續存在,而非消失。
這份執念,使他即使經歷了兩百多年歲月更迭,依舊充滿“人性”,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飽受折磨,變得麻木,甚至異化。
雖說,機甲才是男人的浪漫,可張懷生確實是第一次駕馭這種東西,而除了蒸汽機師以外,也沒人能完全發揮機甲的威力。
隨著他進入機甲的座艙,
一道冰冷如蛇般的意念,貫穿他的身體:“駕駛員身份認證...認證已透過,歡迎您,約瑟夫王儲。”
“正在自檢...”
“燃料充足,裝甲無破損,彈藥已填充,隨時可以進入戰鬥模式。”
“是否啟動機甲,進入戰鬥模式?”
“啟動!”
蒸汽機轟鳴而動,大股黑煙從機甲背後的煙囪中噴湧而出。
機器運轉,迸發出熾熱的火星。
沉睡已久的戰爭機械,在此刻驀然睜開了帶有靈性感應功能的雙眼,冰冷,淡漠,俯瞰著顯得十分渺小的路易十六。
銀灰色的塗裝,使其臃腫的機身顯得不像現階段流行的鉚接裝甲那樣粗獷...不,不是不像,而是它的確不是鉚接裝甲。
嚴絲合縫,渾然一體的裝甲,即使是焊接裝甲,也比不上它。
“還不錯,我還以為你根本沒辦法開動‘毀滅者’。”
而另一邊,路易十六也張開手,任由頭頂已經液化的金屬穹頂,如同洪水般洩下,將他吞沒。
片刻後,一副有著火炮,槍管和鏈鋸的機甲便構築而成,他的身體拔地而起,在機械的輔助下,鐵王座穩穩落在了駕駛艙的位置。
他沒選擇更方便快捷的方式來擊敗張懷生。
作為序列5的金屬大師,路易十六經營這座莊園已經有一百多年了,整個莊園都是他的鋼鐵領域。
如果他想,或者張懷生是以本體前來的話,他甚至能操控張懷生體內的鐵元素,化作鋼釘,瞬間將他紮成篩子。
作為中序列的第二階段,金屬大師已經不是普通人依靠數量能夠堆死的物件了。
低序列的超凡者,更是根本沒可能向他發起挑戰。
兩架龐然大物撞在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碰撞聲。
兩者都沒上來就動用武器,但就是單純的硬碰硬,張懷生卻也迅速落入下風,被路易十六推動著,逼向角落。
路易十六輕蔑的嘲笑聲響起:“實在是太羸弱了,約瑟夫,你從來就不擅長戰鬥,比起冷硬的金屬,難聞的機油和燻人的濃煙,你更願意穿著華美的綴有蕾絲的禮服,在琴房裡彈奏鋼琴,或是在書房裡閱讀名著。”
“是誰給了你這隻還長著乳牙的幼獅,向雄獅挑戰的勇氣的?”
張懷生的內心毫無波動,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約瑟夫,這些話對他而言,只能說是對牛彈琴了。
“同步。”
“協調。”
“獨裁能控制自己,如果運用得當,也該能控制這副機甲的。”
“蒸汽機師有金屬親和,他們在操控機甲上,本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如果做不到,即使我穿著的這副機甲,比路易十六的更強,也絕對沒可能挑戰路易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