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放下手裡的長生苔,抬眸凝向崽他娘,見她在撫著懷裡的崽,並沒有看過來,不由莞爾一笑,“你看著我。”
“嗯?”晏瑜微疑抬眸,對上某大司命那雙紫辰般瀲灩的眸子,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光,清澈、通透,宛若初生稚子。
晏瑜微微眯眸……
因為某大司命這個眼神,明顯和他平時並不一樣,但他此刻就用這樣透徹如琉璃的眼神,凝著她,“我可以。”
晏瑜睜開微微眯起的眸,忽問:“你不是三界中人?”
“嗯。”實誠大司命,實誠回應著。
晏瑜收回了目光,知道這個崽他爹是跑不了了,除了臉一樣,也符合她當初“看不見”他的“身份”。
顧元恆那樣的人,只要跳出三界,她就能看,但這個大司命,恐怕真的不可以,她在過去的夢境、回憶裡,也從不曾接觸到此人。
“哈~”吃飽就困的晏小寶,這會已經在打哈欠,小小的哈欠聲,也把晏瑜的神思攏了回來,讓她溫柔的哄著崽兒,“睡吧。”
“啊……”晏小寶卻還是不放心的指了指他爹,意思是讓他孃親幫他看著,不能讓爹趁著他睡覺覺跑了。
無需晏瑜說,自己能看懂的大司命,他揉了揉眉心,再次承諾,“小寶放心,爹不跑,爹一直在。”
“啊!”晏小寶這才心滿意足的睡了。
晏瑜撫摸著崽兒,眸光探究的打量著某大司命,“所以,最初是你把小寶欺負了,把他丟在爛泥灘裡?”
“咳!”來自王庭的大司命差點失手燙到自己,聲音透著幾分無奈,“我在你眼裡,如此惡毒?”
“事實如此。”晏瑜陳述。
“你要知道,我第一次抱他,失手在所難免,他、那麼小,我都擔心稍稍用力,會捏碎這小不點——”
“然後你就把他丟爛泥灘裡了。”
“你若一定要這麼認為,也行。”
“你還把他衣服剝了,什麼意思?”
應付無能的大司命,他遇到了人生最艱難的靈魂拷問,他不得不誠懇表示,“我本來打算給他洗洗,換個乾淨衣服,他當時是滾著來找我,你……”
“洗洗,洗到爛泥灘裡?”
“第一次當爹,也沒人指導,你們又來這麼快,我……”
“就丟鍋給殷流風?”
“咳!”節節敗退的大司命穩住心神,一邊煮長生苔,一邊正色表示,“我當時,不能被人發現,元康帝在暗中追殺我。”
“他還追殺你?”晏瑜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主要是她沒想到,這個大司命還能被人追殺,她看朝廷那些人,對他還挺尊敬。
“明面沒有,背地裡搞小動作。”暗暗鬆了一大口氣的大司命,十分感謝元康帝,“但我已恢復,你不必擔心。”
“誰擔心?”晏瑜清淡反問間,見某大司命還在魚骨頭湯裡下麵條?
察覺到女君目光的某大司命,很愉快的轉移了話題,“我們一人一碗,然後你去修煉,我帶崽。”
“我……”晏瑜想說她不餓。
但人家大司命已經在盛面了,還給她擺好了,“你的長生苔尚需等待,這是小寶抓的魚,孝敬你這位孃親。”
“……嗯。”晏瑜就吃了。
某大司命很上道的抱過崽兒,並陪著“媳婦兒”吃。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晏瑜把面都吃完了,然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已站起身說道,“我調息。”
說罷,也不等某大司命回應,她已經走開了。
主要是……
某大司命給盛的面有一大“盆”,晏瑜本來只是打算嘗一嘗,畢竟聞起來真的美味,然而、她吃完了。
甚至和崽兒一樣,還想再來一碗……
晏瑜覺得是被崽影響了,需要靜一靜。
可等某大司命將濃熬成一碗,且還散發出清香味的長生苔“藥湯”,風姿綽約的端過來時,晏瑜就忍不住了,“你很擅長膳事?”
“你不是已經嘗過?”聲含笑意的容大司命,眉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凝著盤坐得端端正正的晏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