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天皺眉心道,你他孃的再這樣肉麻我就要吐了,但還是舉起杯,微笑著飲盡。
這邊從蔣天這方面來說,年少時親眼目睹北軍樂遊原之戰,親眼目睹陳樂天以年少之軀,與北軍共存亡的那場激烈而殘酷的戰鬥。陳樂天對他來說,就是他一生的偶像,激勵著他一生的努力奮鬥。
所以,在他心中,陳樂天就是跟儒士眼中的孔夫子差不多。
但是他當然不能跟陳樂天說清這其中原因,他暫時還不想說,或者說還沒到時機。
不過難以遮掩的,是他流露出來的眼神和感情。
他自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了,但其實他並不知,他已經嚇到陳樂天了。他已經把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被崇拜者,嚇的有些畏懼他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旁邊兩個女子彈琴彈的有些累了,陳樂天揮揮手讓她們出去歇歇。
待兩個女子退出後,陳樂天對漕幫大公子蔣天道:“蔣公子,巴中城近來發生了一件滿城皆知的案子,你知道否?”
蔣天點點頭,說我知道。
陳樂天道:“你有什麼看法?”
蔣天道:“我今天才聽人說的,想必不過是縣衙裡有內奸,才導致那鐵頭幫為患多年仍沒有平息。現在百姓們的日子日益過得好了,像鐵頭幫這種憑藉一定關係為非作歹的土匪盜賊,百姓們也就不能再容忍了。”
陳樂天不置可否,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蔣天接著道:“總的來講,鐵頭幫是肯定要除掉的。這是在蜀地,說到底蜀侯有很大責任,這要是在其他地方,縣尊早就革職了。咱們在這裡說,其實他們暗地裡不知有多少骯髒的交易...”說著,蔣天忽然抬頭看向陳樂天,道:“莫非陳公子想插手?”
陳樂天面帶微笑,不承認不否認。
蔣天立刻就明白了,喝口酒,道:“在下在這裡有幾個人脈,要不要借你用用?”
陳樂天非常滿意蔣天的聰明和直接,一個表情,這位漕幫大公子就明白他要什麼了。
但是陳樂天卻掉開話頭道:“上次你說漕運的那件事辦妥了嗎?”
蔣天愣了愣,隨即想起來,道:“秦兄已幫我擺平,此事對秦兄來說不難。說來也真慚愧,我竟然為了這區區幾十萬兩的漕運錢來麻煩陳兄,真是太小看陳兄了。”其實上次那什麼想跟陳樂天合作,想讓陳樂天動用關係幫漕幫拿回河道漕運權,然後漕幫分潤給陳樂天,只不過是蔣天接近陳樂天的一個藉口而已。現在事情已過,蔣天差點都把那個藉口給忘了。
陳樂天道:“辦妥就好,老秦後來跟我說過了,他說人家那幫派不容易,好不容易搞個活,最後還被他幫你們奪了回來...”說著,陳樂天忽然撲哧笑了,道:“你知道老秦後來咋辦了嗎?他居然可憐那個新幫派,動用了許多關係,給那幫會在陸地上接了兩條重要鏢行的道。他孃的老秦真是人才,最後那個新幫派對他感恩戴德,差點沒尊奉他為幫主。”
蔣天也聽的愣住了。他根本就沒關注那什麼漕運路線之後的事。沒想到秦鐵牛居然這樣大發慈悲。不過腦子轉了轉,蔣天道:“秦兄那人,我說實話,陳公子能有個那樣的弟兄,是陳公子的福氣。秦兄是厚道人。”
陳樂天點點頭道:“沒錯,就憑那件事他先搶了人家生意幫了你,然後又把人家找了更好的活,僅僅是因為覺得人家可憐,就足以證明他這個人有多麼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