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夫子很少在意傳言,尤其是有關於他的。
此時的夫子揹負雙手,大紅綢袍子上的金色筆墨紙硯刺繡很是漂亮,這件院長服,傳到夫子手上,已經是第十六位了。
第一件院長服,據說能夠根據所穿者的身材,自行變大變小。但是後來在一場惡戰中被毀了。後來每到新一屆院長選出,都會重新做一件。並且幾乎每一屆的院長服都會做一些改變。
慢慢的,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大事必穿,比如說開學大典,比如說祭奠先聖...其他時候就隨便了,想穿就能穿。
夫子雖然不是天天穿,但穿的次數也不少。
可能也許是因為這件新版院長服,夫子他自己也做了些許改動,所以才常穿吧。
而夫子,被稱為千年來最強大的夫子。在修行界貢獻最大的夫子。在六十年前接過上一任夫子的傳承後,夫子開始了許多創舉。
洗髓,只是夫子眾多創舉中的一個。
此刻的夫子抬頭看看天穹,欣賞著他畫的大葫蘆。白若雪的大葫蘆,流出來的天地靈氣亦白似雪。夫子忽然想起多年前,他常穿的那件雪白的袍子,很多年沒穿了啊。
大概一個時辰過後,夫子抬手,攤開手掌,然後對著天穹,緩緩握拳。
伸進每個大宗師體內的小玉帶立刻收回,融進大玉帶中。接著一團團被清洗過後的,屬於每個大宗師自己的真氣從玉帶裡剝離出來,先是回到每個人身旁,而後所有大宗師漸次睜開眼,將自己的真氣收入自己的氣脈二海中。
經過這次洗髓,他們每個人的真氣團看起來都大了些。
真氣入體,所有大宗師都站起來,緩緩吐納片刻,對夫子拱手齊聲道:“多謝夫子大人!”
夫子點點頭:“不用客氣。”隨後手一揮,示意洗髓結束。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洗髓的痛苦,除了他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哦不對,還有夫子那批弟子,他們也知道。
柳大宗師此時終於有閒暇說話,立刻走上來對夫子道:“夫子,陳樂天那小子現在估計在西蜀,卻不知會不會掀起大浪來,要不我去看看?”
“你去看看?”夫子笑笑:“那陳樂天無非就是攪亂蜀地的官場而已,你去做什麼?你去亂上加亂嗎?”
柳師咧嘴一笑,不再說話。
安師瞧了眼柳師,心想,你這拙劣技巧能瞞過夫子法眼?你以為替陳樂天先打個埋伏,日後真出了大事,夫子就不責怪你了?到時候還是該打打該罰罰。還是得跟夫子說實話,猜心思沒用,想到這,他道:“夫子,蜀地向來貪腐嚴重,陳樂天此去恐怕會觸及整個巴蜀道官場,甚至連蜀侯的人也有牽連,不知要不要想想辦法?”
夫子轉頭看了看安師:“還是小安你老實,你看小柳,跟我說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柳師趕忙道:“夫子這說的哪裡話,弟子豈敢啊。”
“你不敢就沒人敢了,你們說是不是?”後面一句卻是問其他大宗師的。
“沒錯,老柳確實是狡猾不老實!”其餘大宗師異口同聲。
嚇了柳大宗師一跳,他不禁轉頭瞧瞧同僚們,低聲道:“好啊你們,落盡下石,毫無仁義。夫子,您可別信他們。我赤膽忠心一片赤誠啊。”
眾人都笑。
夫子也微笑,然後對安師道:“那都是小事,你們看著辦就行,不必來問我。”
安大宗師還想說什麼,但見夫子繼續邁步向前,前方還有好幾片桃林。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說。夫子說這是小事,那他也不能還拿這事來擾夫子。事實上這幾年,夫子常對他們說這話。十有**的事,他們想稟告夫子,還沒說到一半,就被夫子一句小事不用問我給擋回來了。
結果很多事,雖然最終都被他們妥善處置了,可畢竟有時候還是出了紕漏。終不如夫子提點一句,讓他們底氣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