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玩意兒,守城的土匪居然有很多比麻桿還瘦的,還有胖的跟個球似的,毫無練過武藝的痕跡嘛。
封山當年在江湖上也是京城附近州縣有名的人物,自己那幫人,哪一個不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身腱子肉膂力過人。
封山嘆口氣道:“當土匪都那麼不認真,當啥土匪!”
陳樂天和封山的評價,對於這場戰爭本身並不重要。
這場戰爭無論從客觀上來說,是高手對決還是鹹魚打架,它都已經在打了。
縣尊大人擂了沒多久的鼓,胳膊還沒酸,指揮使大人就讓人去替換縣尊。
正合縣尊的意,從戰鼓底下出來的縣尊,拎起一把長槍,就往前衝去。
幸好指揮使大人這回早就準備好了,一把將縣尊抓住。
“你做什麼?”縣尊掙了幾下沒掙脫掉,有些惱。
指揮使大人兩隻手抓住縣尊,道:“大人你可不能去衝鋒,您是軍心,是全軍的軍心,只有你穩穩的坐在這,全軍計程車氣才不會倒不會散啊!”
縣尊道:“別跟我瞎扯,我衝上去更能帶動士氣,趕快放開我,不然我發火了!”
指揮使當然不會放,道:“大人您不信我嗎?您看我怕死嗎?”
“這還用說,你是咱們的好指揮使,是榜樣。”縣尊下意識道。
“那您看我為什麼沒上?”廖指揮道。
縣尊這一下沒話說了,沉默了一會又道:“咱們不一樣,你是主帥,我是臨時來給大家鼓勁的,我上去意義非凡嘛。”
廖指揮擺擺手:“您就別說了,我不可能讓你上去的,太危險了,對面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可不管來的是小卒還是縣尊。”
“殺呀!”一個兵卒忽然大喊一聲,把前面沉默殺敵的校尉嚇一跳,揮刀砍死一個土匪後,校尉趁個空檔回頭罵一句:“你他孃的亂叫什麼?專注呼吸,投入殺敵!”
雖然不是頭一次上戰場,但可以說,是頭一次遇到反抗這麼激烈的情形。所以像他這樣的小卒大有人在,所以大家都需要給自己鼓勁。雖然縣尊大人跟他們一起在戰場上,已經讓他們比平時多出很多勁了,但似乎還不夠。
因為克服恐懼是需要很多很多的力量才行的。
第一伍的十個校尉,在這種強度的戰陣上,其實只用了三成力,多了用不上。
對其他兵丁鄉勇來講,要命的巨大強度的戰鬥,於這十個人來講,只是孩子打架罷了。
所以對他來說,這場戰鬥太輕鬆了,他們為了帶著身後的兵丁,必須照顧他們的節奏,因此三成力,是他們所能用的上,同時又不會讓身後兵丁跟不上的最大極限了。
而寨子裡。
大當家和軍師來到寨中唯一一處武者訓練的地方。這裡有六百個精銳靜坐待命。他們每個人後背上都插著把大刀,每個人的頭上都扎著塊紅布,每個人的臉上,都抹上了草和泥土的顏色。
他們每個人都光著上身,露出身上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痕跡,肌肉一塊塊的像鐵甲一般披在身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表情,連殺氣騰騰的表情也沒有。正如一個個沒有感情的戰場機器。殺人或者被殺,都不值得高興或者悲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執行命令。
這就是鐵頭幫最能戰的精銳。他們的妻兒早已被安置妥當,早已離開了鐵頭幫,過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而他們,用自己的性命保衛鐵頭幫,換取妻兒一生衣食無憂。
說不好他們所做的是應該還是不應該,但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