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扎破心臟導致的死亡,下體十九道傷口,其他各處傷痕九十多道,尾骨輕微骨折...”仵作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但聽在百姓們的耳中,人人都不由自主攥緊拳頭,咬緊牙關。
可惡、可恨、可嘆、可悲!
這向來以不傷人命不搶民女著稱的鐵頭幫,竟也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作孽之事?
也是,盜賊土匪能有一個好的?
李萱兒面無表情的聽著仵作的話,旁邊記錄的年輕仵作寫完後,合上本子,忍不住罵道:“這女子生前遭受過多少虐待,簡直毫無人性。”
中年仵作淡淡說一句:“歹人講什麼人性。”
百姓們開始鼓譟起來,說著要立刻派軍隊指揮官帶兵上山平了鐵頭幫,否則巴中城一日不得安寧。
吵吵嚷嚷片刻,衙役頭子高聲道:“大家不要喧譁,大人一定會妥善處理好此事的,大家稍安勿躁,此案定會還王家女一個公道。”
待百姓們靜下來,衙役頭子道:“大家且看著便是,縣尊大人什麼時候讓大家失望過?”
這倒也是。
眾人紛紛點頭,縣尊大人的清廉公正十幾年來是有目共睹的,毋庸置疑。
“公正,需要時間,公道,需要過程。”衙役頭子高聲道。
劉大狀師和封首領對望一眼,各自輕輕冷笑一聲,這衙役頭子趙彪果然是縣尊大人的狗腿子,不僅僅絕對忠於縣尊,而且還如此能說會道。
驗完屍體後,眾人再次將王家女子棺材釘上,合上矮矮的墳墓。
一個才三十多歲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李萱兒忽然想,自己若是生在巴中城,若這王家長女換成自己,在面對這些事的時候,自己能做什麼?
這麼一想,李萱兒頓覺渾身發冷。
夫君被殺,自己被擄去山上賊窩...那麼多折磨...恐怕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恐怕自己會在上山途中就找機會自盡而死。
但是自己又真的能下得去手自盡嗎?有時候捕魚被魚扎破手都會很疼呢!
現在遠遠想著,覺得自己一定敢自盡,但真到那個時候,自己真的敢嗎?不一定吧...
如果被玷汙了,如果...那自己一定沒有面目去見爹爹和三叔,那時候自己定然死的意志就會更強烈些了吧。
可是好不容易有機會跑回家了,自己真的又願意去死嗎?
可是若不死,夫君死了,自己被玷汙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活著,下半輩子怎麼過呢?
想著這些,李萱兒渾身越發覺得冷,不禁抱了抱手臂,到一股寒冷直往身體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