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天這樣走了大概三十多階,開始有些喘了。這就很奇怪了,以他現在的修為和體力,不應該走這麼點臺階就喘。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從一開始的有一點點喘,又爬了十幾個臺階,更喘了,又爬了十幾個臺階,又更喘了。好像已經爬了幾千個臺階似的。
他不禁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立刻讓他的腦袋開始迷糊了。
在兩邊一人多高的牆壁上,畫了各種各樣的畫。有人物畫,有鳥獸蟲魚畫,有山水畫。人物裡面有各種各樣的人物,有儒生,仕女,禪宗和尚,道門真人,墨家弟子...鳥獸蟲魚有,山海經中很多常人難以見到的東西也有,山水中除了現實中有的各處風景名勝,還有天庭天宮,地獄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以說,畫中應有盡有。
陳樂天一看這些圖畫,整個人的意識就開始渙散了。而且還是以一種他自己根本沒有發覺的方式開始潰散。
只一炷香的時間,陳樂天就雙目無神的轉過身來,開始往下走。
走到地面,然後吧嗒一聲,暈了過去。
上面的王輕鴻似乎早已料到,從距離地面上百丈的高樓上飄然而下,來到陳樂天身邊。
“樂天,起來。“王輕鴻隔空以真氣拍了陳樂天一掌。
陳樂天茫然的睜開眼,看見王輕鴻,道:“咦,師兄你在幹嘛?”
王輕鴻道:“你看看你自己在幹嘛。”
陳樂天爬起來,看看自己,再抬頭看看慎獨樓,撓頭道:“我不是正在爬樓梯嗎,怎麼下來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跟無數個想登慎獨樓的修行院學子一樣,登樓失敗。
“過去多久了?”陳樂天對於自己下樓的過程,腦袋裡一點印象都沒,只能想起來自己爬到大概五六十階時,站那歇了歇,然後隨便看了看兩邊牆壁上的畫,然後發生什麼就不知道了。
“沒一會而已,你轉身下到下面,然後暈過去,大概只有半盞茶。”王輕鴻道。
陳樂天點點頭,回頭看著巨大而高聳入雲的慎獨樓道:“沒事,不急,我有的是時間跟它慢慢耗。”
當天晚上,陳樂天就住在了書院自己跟楊越山的宅子裡。
到了夜裡睡著後,他又雙眼木然空洞的從屋裡走了出來,一直走到慎獨樓附近的不器池邊,衣服也不脫,跳進池子裡,遊了半個多時辰,然後溼漉漉的爬上來,回去就這樣渾身是水的鑽進了被窩裡。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醒了。眼睛一睜,他猛地坐起來,摸摸床褥上全是水。這大冬天的,外面的積雪還沒化多少,一連打了三個噴嚏,輕嘆一聲下床,換衣服,換床褥。
邊做著這些邊喃喃自語:“幸好不器池裡的水清澈乾淨,不然老子還要洗個澡。”
不器池裡的水向來比其他地方的池水要寒冷好幾倍,這又是寒冬臘月天,饒是陳樂天真氣護體,也差點染了風寒。
到了第二天晚上,陳樂天想了個法子,把門上了好幾把鎖,然後把鑰匙都從門縫裡扔了出去。但是當晚,他又重演了昨晚的場景,只不過是從窗子出去從窗子回來的。
第三天晚上,陳樂天又想了個法子,他從屋子裡叮叮噹噹用木條把但凡是人能鑽出去的空當全部釘上,拍拍手欣賞了下自己想超群智慧,然後上床睡覺。
但是天不遂人願,當晚,他爬上了屋頂,從屋頂跑去不器池又遊了一個時辰後,再從屋頂回來了。
第四天晚上,他放棄了,什麼都不做直接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