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很不錯!”老人收斂了目光,用和藹的語氣說道。
“謝謝袁爺爺誇獎,不知我這麼稱呼您可以嗎?”牧戈暗自鬆了口氣,斟酌著回答。
“你是淼淼的朋友,當然可以。”老人邊說邊拄著手杖,緩步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年輕人,你也座吧。”老人用手杖輕輕指了一下對面的沙發。語氣和藹了許多。牧戈依言走了過去,工整地坐下。
“喜歡喝茶嗎?”
“還行,不常喝。我一般都喝白開水。”
“我這兒有上好的極品雲針,要不要嚐嚐?這茶很是珍貴,一年產量不過半斤。我也好不容易才弄來這麼一點點。”
“只要袁爺爺您捨得,我倒是一定要嚐嚐的。”牧戈說話間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呵呵呵呵,你倒是不客氣的很。”老人說著將手仗靠到了沙發邊上。熟練的操持起了茶几上的一套茶具。洗杯、落茶、沖茶、除沫。不疾不徐,自帶著一種節奏韻味。
“這年輕的時候呀,時間緊,事情多,雖然也喜歡喝茶,但總是一頓牛飲。那時看這功夫茶,只覺得這個換那個,那個倒這個的。一通折騰下來,只落得小小一杯,一口都不夠,實在無趣得緊。”
“可慢慢的,人老了,卻漸漸的迷上了這種具有儀式感的東西。也慢慢的悟出了其中的一些道理。這人生呢,就如沖泡茶。每一步有每一步的道理,每一步有每一步的計較。亦如品茶一般,須得慢慢斟酌,細細品味。”
說話間,屋裡茶香四溢,牧戈卻無暇顧及,心中細細的咀嚼著老人那漫不經心的言語,似乎有所明悟。
少頃老人將一杯香茗送到了牧戈面前。牧戈也沒矯情,身材略微前傾,取了茶盞,輕抿了一口,細細品嚐。
“如何?”老人笑容和煦的問著。
“好喝!”
聽到如此直白的陳述。老人也是略感詫異,旋即又恢復了過來,爽朗的大笑著。
“這是我聽到過最特別的評價。倒也直白得很,也精準的很。不錯,即使用再多優美的辭藻形容,最後也逃不出這好喝二字。”
“你喜歡淼淼?”老人冷不丁的“刺出一劍”。這節奏變換的,牧戈差點沒把一口茶水噴出來。
“是。”略微斟酌,牧戈決定還是直來直去的好。在這樣一個老人面前,任何的心思都是多餘的。既然無處取巧,直白就是最佳的選擇。
“一句喜歡,就值得你送出奈米婭之星嗎?年輕人,那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它所代表的,是你想象不到的財富。很多人眼裡,你送出的是那是一段不一樣的人生。”
“我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奈米婭之星於我來說,也不過是個珠子而已。擁有它,我沒有花費一分錢。只是費了些腦子。我喜歡袁淼,便送了給她。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念頭,並不夾雜其他的東西。”
牧戈真誠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他不希望對面的這個老人把送禮的這個舉動理解出其他的含義。
“那麼,如果我希望你離開袁淼,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老人雙眼微眯,直盯著牧戈,又刺出了“一劍”。
牧戈倒也漸漸的習慣了老人這種時不時放冷箭的聊天方式。坦然的回答道:“我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可能因為這個,所以對待感情有自己的堅持。我喜歡袁淼,很單純的喜歡,這裡面無法參雜其他的因素。自然也不太容易被其他因素所左右。”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茶几上沸水的咕嘟聲。牧戈又感受到了那種無形的壓制。像一堵牆,像一座山。
“今天就到這裡吧,那丫頭在門口也等急了。”氣勢驟然收斂,老人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望著牧戈緩緩說道。
牧戈忙起身,衝著老人欠身施禮,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袁淼正在門口焦急地踱著碎步,一見牧戈出來,就甜笑著蹦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