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阮清轉投他門,夏煌倒並不怎麼意外。阮清這人,本就是個心胸狹窄,嬌縱慣了的人,宋鯉在劍閣中,沒有縱容她的嬌縱跋扈,心裡只怕早已不滿,乾脆就不認宋鯉這個師父,直接投到了別人門中。
說起這些,楚離塵微微苦笑,神情有些苦澀。
門下弟子轉投他人,這可不是件體面的事。
一般人敢這樣做,早就被清理門戶了。但阮清敢這樣做,無非兩個原因,一是本身她身後背景夠硬,二是接收阮清的新師門,本身也不是個簡單人物,讓身為牧鏡宮長老的宋鯉,都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牧鏡宮一殿四閣,主殿掌管資源、執法及外交等大權,而四閣,就像是世俗王國裡的諸侯一樣,位於主殿之下,又彼此獨立。四個閣門,分別是東雉閣、西潮閣、南陽閣及北齋閣。
宋鯉乃是北齋閣的長老,而如今,阮清轉投的閣門,也正是“南陽八駿”所在的南陽閣。
看來,牧鏡宮的水,也很深。
“多謝楚兄提醒,我記下了。”夏煌向楚離塵說道。
楚離塵隨後離去,夏煌憑藉太白秘地的名額令牌完成登記,住進了院子,在牧鏡宮住了下來。
從夏煌到來,到完成登記,住進院子,其它院子裡,都沒有出現,四周安靜得有些凝滯、清冷。
只是,據夏煌所知,各地將前往太白秘地的人,幾乎都已到來,集聚在此。這些院子裡並非沒人,都只是不想出來而已。
好像牧鏡宮裡,有些事情,已令人失望,眾人只想安安靜靜,等待出發前往太白秘地的日子到來。
不願再多生事端。
清風吹拂,竹葉波濤起伏,微微作響。
轉眼間,夏煌在牧鏡宮已住了兩天多。
這兩天來,讓夏煌對牧鏡宮也有了更多瞭解。
作為朱雀皇門在北咫州的轄權代表,牧鏡宮的底蘊實力不容置疑。四個閣門,每座閣門都擁有不亞於州中頂級宗門的實力,宮中集聚著眾多的真陽境,更有著多位法域境強者,踏立在金字塔塔尖,俯瞰、掌控著整座北咫州。
這次,前往太白秘地,對牧鏡宮的青年才俊而言,也是此難得的機會。十個名額,在四閣之間展開了激烈爭奪,最終,除了主殿內定的兩個名額,東雉閣獲得了三個名額,西潮閣兩個,南陽閣兩個,實力相對較弱的北齋閣,則只獲得了一個名額。
不過,自從其他各地的名額獲得者集聚牧鏡宮,四閣中,又有人獲得了額外的名額。
對於宮中弟子從外地名額獲得者手中,獲取名額令牌的現象,牧鏡宮顯然也已察覺,執法院頒佈嚴令,名額令牌的出讓,必須建立在絕對自願,公平利益交換的前提上,絕不準強取豪奪,乃至威脅、逼迫,否則必將嚴懲。
像南陽八駿,如此對待風逸,顯然已越過了底線。
只是,誰又知道?
除了南陽八駿,在讓出名額令牌的幾人中,這所謂的“自願交換”中,又有多少,是真正的自願?
若是風逸沒遇到夏煌,只怕現在,他還淪落在街道上,誰知道哪一天,就會橫屍街頭,他所遭受的冤屈,也會隨著他的死去,被埋沒,永遠也沒人知道。
同樣,又有誰知道,這些“自願交換”中,讓出名額令牌的人,心底又埋藏了多少不甘,多少冤屈,不能說出口,不敢公諸於眾,只能默默爛在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