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惡僧退在牆邊勉強站住,整個臉面由紅轉紫。
“這是……”霜飛爵忽然皺起眉頭,只感覺青衫公子剛才的招式似乎在哪裡聽說過。
“不好意思,打壞的東西由我賠償。”青衫公子似笑非笑,扔下十兩銀子轉身離開。
再看那惡僧,臉色又由紫轉黑,從七竅中緩緩流出血來,然後泉湧似的往外冒,惡僧慘叫著倒死在地,血流不止。
“鬼門禁術……焚嬰咒!難道是他!”霜飛爵猛然衝出茶館。
街道上人流熙攘,哪還有青衫公子身影。
“怎麼了?”藍憶雪和千尋出來追問。
“我知道這裡為何會接二連三丟失嬰兒了。”霜飛爵嘆氣低聲道“剛才跑掉的那個青衫人用的是鬼門禁術焚嬰咒,這種邪功要用不滿一週歲的嬰兒血來提升功力,這裡丟失嬰兒的事情,肯定和剛才那人有關!”
“還有這樣的事……”千尋想起那公子模樣儒雅,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喪心病狂之人。
“他……”藍憶雪有些驚疑。
“不用猜測了,我們去那些丟掉嬰兒的家裡問問,是不是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前丟掉的就知道了。”霜飛爵陰沉著臉,像這種極惡之人,只要落在他手裡,非殺不可!
三人當即去丟失孩子的人家去打探訊息,果不其然,孩子都是在初一或者十五日夜裡丟的。查至天黑,找一家客棧安頓。霜飛爵心情煩悶,都怪自己一時大意,讓那人跑了,否則今日就能完成任務,然後明日回村。
待到第二天清早又下起細雨來,三人分頭出去打探青衫公子的下落,直到晚上,卻沒有絲毫收穫。一連三日如此,青衫公子從茶館出去後,好似就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樣找下去不行,上古鎮這麼大,只靠我們三個人是不成的。”吃過晚飯,霜飛爵和千尋藍憶雪在房間內商議計策。
“那怎麼辦?”千尋問道。
“那傢伙一看就是頗有城府的角色,這時候想必已經找個偏僻之所藏起來了,哪能讓我們這麼容易找到?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還不如守株待兔,等他自己送上門來。”霜飛爵道。
“讓他自己送上門來?這怎麼可能。”藍憶雪道。
“你的意思是……等他再來搶嬰兒的時候下手?”千尋會意道。
“沒錯,上古鎮雖大,可有不滿週歲嬰兒的人家不多,發生了這件事後,能躲的都已帶著孩子躲外地去了,但總有沒地方躲的人家吧,我們明天就出去打探這樣的人家,然後埋伏起來,等那人上門。”
“可是,他要是已經離開上古鎮了怎麼辦?”千尋問道。
“是啊,那我們豈不是白費功夫?”藍憶雪道。
霜飛爵苦笑道:“那能怎麼辦?如果那人走了,就算去天涯海角都可能找不到他,但要是沒走,只能算他惡人有惡報。”
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那也只能這樣了。
再有兩天就是十五之期,三人出去查問本地有嬰兒的人家還有哪幾戶,開始問了一些人,皆是閉口不言,生怕說出來後會連累人家。任憑三人如何解釋,都不開口。
功夫不負有心人,奔波了一天的藍憶雪在城郊遇見一老頭,這老頭年輕時也曾走南闖北,如今雖然上了年級,識人的眼力倒是還有幾分。他見了藍憶雪模樣,便知不是壞人,又待藍憶雪說明來意,老頭方才嘆氣道:“可憐了那些剛出世的孩子,真是造孽……既然你來是為救人的,那老朽就不放和你說了吧,如今上古鎮只有兩家有不滿一週歲的嬰兒,一個是城南張家,有一個七月大的女娃;另一個是城北王家,也是一個女娃,不過只有兩個月。這兩家外面沒親沒眷,又是窮苦人家,根本沒地方可去,只能整天提心吊膽的在家求菩薩保佑。若你們真能護著兩家周全,你就是活菩薩啊。”
藍憶雪聽了欣喜謝過老頭,回到客棧與霜飛爵和千尋商議。
張王兩家必須都得護個周全,三人決定在十五那晚將兩家合在一處,那青衫公子功法高絕,拿不住他絕對是後患無窮。
修習焚嬰咒,嬰兒的月份越小越小越好,在霜飛爵看來,去城北王家蹲守成功的機率要大一些,但也同時避免另一家受害,藍憶雪就待著張家兒媳抱著嬰兒一同躲進王家。
這兩家皆是窮苦人家,王家更是家徒四壁,戶主王貴剛過三十,母親早逝,有一個臥病在床的老爹,下面除了這個剛出世的女兒外,還有一個剛滿六歲的兒子康康。
十五這天夜入二更,外面風雨依舊蕭瑟,王氏和張氏帶著孩子躲在裡屋,由藍憶雪陪著。
霜飛爵和千尋在外院找隱蔽所藏起來,千里暗流施展,將方圓三里的底下佈下感知水線,只等青衫人上門。王貴雖然出身窮苦,竟也是個血性漢子,本要和二人共進退,好在霜飛爵苦勸才作罷回屋。
屋裡沒有燃燈,只有緊張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康康抓著母親懷裡妹妹的小手,不安的對藍憶雪小聲問道:“姐姐,妹妹真的會沒事嗎?”
“放心吧,沒事的。”藍憶雪安慰的撫摸著康康的腦袋。
“壞人為什麼要搶走妹妹,他真想要,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媽媽生一個。”
藍憶雪苦笑,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忽然感覺外面聲音有異,忙捂住康康的嘴巴。“不要說話,人來了。”
一聽人來,張王二氏緊張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不由自主抱緊了懷中的孩子。
霜飛爵將千里暗流的水線潛入地下深處,生怕青衫公子會感應出來。風雨中之間遠方一黑影飄然飛來,動作快而無聲。
青衫公子縱身來到庭院,剛一落腳,霍然回頭盯住千尋二人藏身的地方,低聲喝道:“什麼人,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