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辦法，當年雲州那個樣子的時候不也這麼過來了嗎？注意定期調動內陸和海岸計程車兵換防。”雲詩淡淡地說，繼續往走去，離雲文若越來越遠，“而我們，準備去趟北陸吧。”
“是。”雲文若躬身領命，不再有疑惑。
狂風，已經徹底佔據了整片海面；黑暗，也已經完全包圍了整個世界。驚濤海浪之中，已經分不清哪裡是雨水，哪裡有是海水。
在這樣浪潮狂湧的海洋裡，就算是頂級配置的海船也如同是一葉孤舟，只能跟著浪潮起起伏伏。
綰綰已經是將操縱桿全部推到了底，將所有的動力都加持到了船體前進的驅動中，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感覺不到著艘船究竟是在前進還是後退了。
“嘟嘟嘟”的響動在駕駛臺裡此起彼伏地響起來，法陣操縱檯上所有的光影都現出了紅光，代表著船體正在遭受著劇烈地撞擊。
“我們根本就沒有動！”羅冰倩看著面前的光影沙盤，光影中顯示的海域還是那片海域，他們根本是一點距離都沒有挪動過？
“什麼？！”綰綰聽見羅冰倩的驚呼也是大驚起來，她現在還死死地攥著船舵呢，牢牢地控制著前進的方向，結果現在他們就根本沒有動過嗎？她這一船的動力都餵了狗嗎？
“師兄！”突然，羅冰倩又發出了驚喜地呼喊，綰綰一抬頭便看見墨之妄甩開了甲板上僅剩的幾個厲鬼海盜向著駕駛臺衝來。
終於，當墨之妄跳進了駕駛臺的窗戶後，跟在他身後的最後的兩個厲鬼海盜也被浪潮衝到了大海里。
“現在什麼情況？”墨之妄來不及清理身上的水，直接就去輔助窗框問起來。
“師兄，我們在原地打轉！”羅冰倩立刻就將最糟糕地情況說了出來。
“原地打轉？”墨之妄立刻就看向了操縱檯上的動力指示燈，又看向了法陣操作檯上閃著紅光的光影們，最後他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他能夠感覺得到，那片湧動的黑暗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他們根本就有時間來逃出這場海上的風暴，現在更是被龍捲風的風力給死死地吸住了。
無奈的，他只能說出一個現實：“逃不了。”
“你說逃不了？”綰綰一把拽住了墨之妄肩膀上的衣服，“不可能，你不可能死在這裡，也不可以死在這裡，你要去做他沒有完成的事情！”
“住手！”羅冰倩立刻撲了過來，抓住了綰綰的手，讓綰綰鬆開手來，“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我們都不可能預料到，難道你要在這個時候窩裡橫嗎？”
“誰和誰是一窩的啊？”綰綰一把甩開了手，把羅冰倩甩得向旁撲了個踉蹌，幸好墨之妄出手快，不然羅冰倩就直接被甩出窗戶了。
綰綰冷笑了起來，他看著墨之妄，說：“我知道的，你還有退路，就是回到她的身邊去，快啊，使用啊。不然我們就都會在這裡，假惺惺的幹什麼？”
“師兄！”羅賓繆扶住墨之妄，也是驚疑地抬頭看向了墨之妄，然後她才發現墨之妄溼透的衣服緊貼著他的身體，但是衣襟卻敞開了，現出了他脖子上吊著的一枚如金如玉的指環。
在她的印象裡，這枚指環是在長安重遇了墨之妄之後墨之妄才佩戴著的，看樣子好像是玄武閣出品。
但是成為了天劍山長老後的羅冰倩早已經習慣了去查證任何的疑點，調查到最後，她發現了雲詩的身上也有著這一枚差不多的指環。
所以當現在她看見這枚八卦玉幣時，她當然立刻就明白了綰綰說的也是真的。她想著墨之妄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了，還和綰綰一起亡命天涯，已經是和雲詩沒有瓜葛了，可是他到現在還帶著她的東西。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為什麼風國的人能夠緊追不捨，為什麼風國的人能夠一次又一次得算得這麼準確？因為墨之妄身上還戴著這枚指環，就是一個移動的定位標識，就是在給風國的人指路。
墨之妄是明知道這枚指環的危險也還是要戴著是嗎？
她不由地扶著旁邊的窗框後退，退開了墨之妄的身邊。
墨之妄現在不僅僅是從綰綰的臉上看出了質疑，也是從羅冰倩的眼睛看出了疏離，他不由地嘆氣，說：
“你們現在的反應也太敏感了，如果我要回去，哪裡需要和你們一起繞這麼遠的路？我早就用‘蒼穹天碎片’隔離了我和她之間的感應，她根本找不到我。不然的話，以她的性格，她會讓這麼多蒼穹天的碎片來和我們陪葬嗎？
我們有這個資格嗎？”
然後墨之妄突然就前撲，讓綰綰下意識地避開，但是墨之妄沒有撲向綰綰，而是抓住了船舵。他再次抓穩了船舵，猛地轉了一個大園，讓程家號在這場波濤中掉了個頭。
“墨之妄你瘋了！”綰綰大驚失色，就要撲回去重新奪取船舵，但是一個浪頭打來，再次衝得程家號東倒西歪，令她不得不再次抓牢身邊的操縱檯，沒有衝出去。
“師兄？”羅賓繆也是驚訝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墨之妄要這麼做。但是她現在也什麼都做不了，整個護船法陣已經是被她啟動到了極限，根本不用她再操作什麼了。
墨之妄背靠著船舵，反手安穩了船舵，他面向駕駛臺裡的兩個女人，神色平靜地說：“放心，我還沒有到瘋的地步，這就是我救活我們的方法。
我們已經完全處在了龍捲風的風勢範圍內了，這艘船的動力再強大也不可能帶著我們逃脫。所以我們不能往外衝，只能是順著風力往裡衝，這樣我們才有機會衝到風眼的位置去。”
“衝到風眼，你瘋了？”綰綰再次叫起來，“要多大的動力我們才能夠衝到風眼？”
“現在的動力就行，”墨之妄說著，原本抓住船舵的一雙手裡就分了一隻出來，按住了旁邊的操縱桿，關掉了所有的推進動力，“我們順著風勢往前衝，只要在最後的關頭重新啟動推進法陣，我們就能夠衝到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