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姜蘇桐搖頭，“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這都沒盡全力？”不止是洛一影，其他人也是萬分驚訝。
姜蘇桐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說：“雲大先生在陣法上的修為的確強我太多，但是她再得天獨厚、再怎麼妖孽，也不可能真的達到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仙華盟精英的地步。”
“那她是怎麼做到的？”洛一衡難得露出一副好奇地樣子。
“她只不過是利用了陣節。”姜蘇桐說，“你們應該知道，一個法陣的繪製如果不能一筆畫完，便會留下相連的節點。節點就是法陣弱點。
像比賽場地那麼大範圍內的法陣，根本不可能全部交給一個陣修，但是如果是幾個陣修互相配合來佈陣的話，除非是修有心靈感應的幾個人，不然的話，都會留下陣節，配合越不好，陣節越不多。
雖然我沒有參與過這次陣法的佈置，但據我所知，比賽場地的法陣是由各個宗門的好幾個混沌境界後期的陣修大師聯合佈置的，這些人聽上去都是個頂個的大陣修，名聲很大，但這恰恰就是這個最糟糕的組合。宗門不同，名望相平，誰也不服誰，談什麼合作？
當時，連我都能憑肉眼就看出好幾個破綻，更別說雲大先生了。她只用了混沌境界的實力，就找到了所有的破綻，然後用了很華麗、很炫彩的手法，博人眼球，讓所有的人，甚至一些陣修好手們都欽佩不已，以為她真的可以以一己之力對抗仙華盟。”
“既然如此，師姐，你為何不當眾揭穿她？”公孫允雅說，“那些傢伙，不過就是被雲詩這些花招給騙了，如果你揭穿了這些事，雲詩今天怎麼可能這麼囂張？”
“談何揭穿？”姜蘇桐反問了公孫允雅一句。
“就……”姜蘇桐愣了一下，想了又想，還是說，“就像你說的那樣揭穿啊？”
“揭穿不了。”姜蘇桐嘆著氣搖著頭，看向了洛一影，“小影你當時在擂臺上，應該更能直觀地感受到法陣的威力。”
“對。”洛一影點頭，“仙華盟的法陣，足可以讓天阿劍都收斂鋒芒，是很厲害的法陣，但是，法陣的壓力根本進不了擂臺，好像擂臺是隔離在法陣之外的一樣。”
“這就是了。”姜蘇桐緩緩地說，“表面看上去，雲大先生好像是在和法陣抗衡，實際上，她早就已經完全掌控了法陣，一旦有什麼變故，她可以利用法陣反將仙華盟一軍。
雖然單憑比賽場地那點法陣不足以重創仙華盟，只是損傷一些年輕的弟子，但就像雲大先生自己說的，如果仙華盟真的和雲門撕破了臉皮，雲門頂多只是損失一些物資，而仙華盟就會損失整個東部。
雲州一但讓出路來，中原腹地是一馬平川，不像南邊南嶷國那樣還有丘陵高三作為佈防屏障。到時候，宏天教只要重新部署，不用再管九嶷教派，可以直接攻向長安。長安一破，就如大樹傾倒，猢猻盡散，仙華盟就徹底地垮了，沒有人再能把這些人擰成一條繩。
所以，雲門提出的條件，我們都要答應。”
“小雅。”姜蘇桐突然看向公孫允雅。
“師姐。”公孫允雅立刻應下。
“你的仇要緩一緩了。”姜蘇桐也無奈地說，“墨之妄已經找回了他的身份，現在，他就是仙華盟的活招牌，又有天劍山護著，沒那麼容易下手了。
此次雲州之會，你就不用去了，在長安好好守著，不要心急，知道嗎？”
“知道了！”公孫允雅面有不甘，還是應著。
“不用擔心，也等不了多久了。”姜蘇桐微微笑了起來，“墨之妄回來的也正是時候，仙華盟還缺一個扛旗的先鋒，就算他這次依然活著回來了，也無法再在仙華盟立足了。”
“師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洛一影立刻問，“不是說好了要讓我和他比一場嗎？”
“你什麼時候贏了我，再去贏他吧。”洛一衡突然略顯威嚴地發聲。
有兄長鎮著，洛一影立刻就洩氣了。
姜蘇桐只淡淡笑著看著自己的師弟，說：“天機啊，說早了，就不靈了。”
天星苑，天劍山在長安城的別院。
再次踏入這個地方，看著這些熟悉地磚瓦、熟悉的草木，感覺，他好像是隻離開了幾個月似的。
“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怎麼變，”墨之妄笑著看向身旁的無顏，“師兄啊，你們的生活情趣太枯燥了。”
無顏與墨之妄並肩走著，此時，已經穿過了重重的院落，來到了天星苑的最深處。這裡，就算是墨之妄之前也沒有來過的，因為這裡是天星苑的核心地帶，也是山長的居所。
無顏並沒有接墨之妄的俏皮話，面無表情，直接發問：“實話告訴我，你和雲詩是什麼關係？”
“關係？能有什麼關係？”墨之妄翹了翹左眼上的眉毛，臉不紅心不跳，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散發出去的謠言，很是歡樂地說，“哈哈，師兄，你不會是信那些小八卦吧？原來這麼多年你都沒變，還是關心這些東西，近來有沒有其他好玩的訊息和我分享啊？”
“不要對我嬉皮笑臉的，我在和你說正事。”無顏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坐了下來，說：“你應該知道我問你的是什麼？”
墨之妄便也很無奈地坐在無顏的對面，嘆了嘆氣，稍微擺出了一些正經樣子，說：“能有什麼關係？互相利用的關係唄。我幫她護護航，她幫我找回身份，多好的交易啊？”
無顏略微思襯了一下，其實他早就有了猜測，墨之妄和雲家聯絡，多半也是為了這事，難怪他是怎麼也不願意老老實實地迴天劍山，他的驕傲，讓他必須自己去證明自己。
然後無顏說：“既然事情已經瞭解，不要再和雲門聯絡了。雲家多出陣修，陣修多擅權謀，和這些只講陰謀詭計的人在一起，遲早有一天，就會成為他們說扔就扔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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