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做皇帝出身的,不通醫理。
但對症下藥總歸是知道的,若是像那些個無良御醫一樣,看都不看什麼病,就敢誇下海口,仁宣帝反而不敢信。
相反,像顧北川這般謹慎些,才叫人值得信賴。
“你得回去看看,與我說道說道,或者叫我去看看你口中的這位病人。”顧北川道。
仁宣帝聞言,則是有些猶豫。
不是他不信任顧北川,而是這位病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此事容後再議,你們先談,我回去一趟。”
顧北川聞言,剛好有許多話要與項芷柔講,便點了點頭。
仁宣帝出門後,裴不讓已經帶著御林軍包圍了整座郡主府,只待仁宣帝一聲令下,便能控制在場所有人,再行那偷天換日,魚目混珠之事。
然而仁宣帝看見這一幕後,卻只覺得尷尬異常。
想他仁宣帝,是自比於太祖高皇帝的人,三十年前什麼大風大浪不曾見過。
怎麼臨了,還被幾個御醫給騙了。
到底是老了。
無奈嘆息一聲,眸光瞥過跪倒在地的許攸後,卻是冷哼一聲,淡漠道:“賜自盡。”隨後便大步離去。
跪伏在地的許攸聞言,渾身一顫,隨後抖如篩糠。
直至最後,像是認命了般,像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地,眼眸中滿是絕望。
卻也無可奈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他做出決定讓顧北川頂鍋的那一刻,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但他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依舊會如此選擇。
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怎麼看怎麼划算。
只可惜,他選錯了人。
誰能想到讓整個太醫院御醫都束手無策的奇毒,竟被一毛頭小子給解了。
棋差一招,當真是棋差一招也!
許攸顫巍巍地起身,被御林軍帶走。
隨後裴不讓瞥了眼郡主府內的顧北川,眼眸明亮三分,嘴中嘖嘖稱奇。
“這小子,竟還懂醫理。”
“乾都多少年沒出過這等優秀的少年了,難怪陛下如此看重。”
“不過無妨,還好我的文學造詣能壓他一頭。”
這般想著,裴不讓沾沾自喜地帶著大隊御林軍離去。
郡主府內,久別重逢的兩人則在互訴衷腸。
不過大抵是顧北川說,項芷柔聽。
畢竟這大半月內,顧北川不僅從淮南來了乾都,還把生意鋪子建了起來,更是救活了項芷柔,經歷可謂多姿多彩。
相比之下,項芷柔的經歷就有些乏善可陳了……足足睡了大半個月。
項芷柔聽得津津有味,在得知顧北川就住在相距不遠的乾恩園後,更是興奮起來,吵嚷著要去顧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