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戰行川神色肅穆,虞幼薇反而冷靜了下來,她笑了一聲,重新拿起信紙,攥在手中,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胸前,同樣向他質問道:“你說啊,我犯了什麼罪,難不成我還能把你那位風度翩翩的父親大人給強|暴了不成,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爸爸,我長得漂亮,我媽媽在你家做傭人,我們一窮二白,所以我就活該被他給玩了,還是說,當年的我應該學得主動一點兒,充分把握機會,索性把你爸迷得七葷八素,直接做你的小媽,戰行川,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跑來問我。你不如跑到你爸的墳前,讓他把話說明白。我倒要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敢不敢對你這個親生兒子說出實話。”
那兩張信紙從她的手中飛出去,飄落在地,最終停留在了戰行川的腳邊。
虞幼薇充滿挑釁意味的話語,令他的一雙眼睛幾乎在一剎那間就冒出了兩簇火苗。戰行川忍無可忍,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脖子。
一聲驚呼卡在喉嚨裡,虞幼薇是真的沒有想到,戰行川居然會真的對自己下手,而且這麼急,這麼狠。
這麼多年來,她都很清楚,戰行川在商場上是多麼的雷厲風行,心狠手辣,但是,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是很有耐心,很有風度。雖然,因為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情,虞幼薇不免對他心懷戒備,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漸漸地放鬆了警惕,覺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應該是一個最為特殊的存在,可以讓他一再地為她大開綠燈。
“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讓我來承擔那件事。”
死死地捏著虞幼薇白皙纖長的頸子,戰行川眼中冒火,上前一步,將她用力推倒在書桌上,大手一揮,桌上的辦公用品悉數落在地上。
她拼命地用兩隻手去摳著他的手背,指甲都要嵌進去,無奈那隻手上的力氣太大,虞幼薇根本掙脫不開,一張臉憋得發紅,美麗的眼睛也向外凸起,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地張開嘴巴,抽動鼻子,都無法獲取到新鮮空氣,一陣陣強烈的窒息感令她的眼前陣陣發黑,兩隻手也漸漸地沒了力氣,無力地鬆開。
就在這時,戰行川收回了手。
空氣湧進體內,虞幼薇發瘋一樣地吸著氣,後背貼在桌面上,腳上的兩隻高跟鞋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踢掉了,她的頭髮蓬亂,眼睛因為充血而微微發紅,不停地向外湧著淚水,整個人看起來已經異常狼狽,和剛剛的精明幹練的形象相去甚遠。
“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何叔信上說的那件事的全部經過。”
戰行川見她慢慢地緩過來了,暴喝一聲,嚇得剛站起來的虞幼薇驀地打了一個哆嗦。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伸手攏了攏自己散亂的頭髮。
“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不願意回憶這種事情。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疤,憑什麼就因為你感到好奇,我就得把它再撕開,亮出模糊的血肉給你看,”
說完,她向後退了一步,一臉防備地看向戰行川。
經過了剛才的驚嚇和慌亂,虞幼薇現在反而已經徹底地冷靜了下來,反正,戰行川說得不錯,戰勵暘死了,趙伯死了,何叔死了,王靜姝雖然沒有死,成了植物人其實也和死差不多,估計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人都已經沒有辦法再親口說話,只要她把嘴巴閉緊,就算是戰行川也不能把她怎麼樣,這就是真真正正的死無對證。
“還有,別忘了,我才是受害者。你難道還想讓我去死嗎,是你們戰家對不起我在先。如果戰勵暘真的疼愛你,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受這種折磨,說到底,這還是你們一家三口人的罪孽。你想殺了我嗎,來啊,你現在就來殺我。”
虞幼薇冷笑著,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兒。
她嘴角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諷刺,看得戰行川內心中一沉,他不禁猶豫起來,心裡彷徨不決:是啊,自己難不成還真的要掐死她嗎,她的確遭受了那樣的痛苦,而那個對她施加痛苦的人,是戰勵暘,是他的父親。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這筆賬算在我的頭上……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以為自己真的做了錯事……雖然我也不確定……可我害怕當時真的喝醉了,對你做了什麼……”
戰行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儘管他堅信自己真的沒有做過,然而每每想到那件事,他都覺得,虞幼薇不會撒謊,何況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完全沒有必要把這盆汙水扣在他的頭上。
所以,即便他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的真相,但他也一直對虞幼薇懷著濃濃的內疚之情,千方百計地想要補償她。
“也許是怕你嫌棄我吧。”
虞幼薇冷笑一聲,走上前去,伸出一隻手,緩緩地撫上了戰行川的臉頰,她的眼神無比縹緲,似乎正在看向遠處。
“你是那麼的高高在上,我本來就配不上你,要是被你知道,我被別人給侮辱了,你一定不會再要我了……所以,我只能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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