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自從上次在自己那裡吃了個啞巴虧以後,就學聰明瞭,她整天都黏在刁成羲屁|股後面,在公司裡形影不離還不夠,私人時間也會纏著他,就怕有人來再給自己下套。
這個“有人”,在她的心目中,即便不明說,但顯然指的就是刁冉冉。
乍一見到盛裝的刁冉冉,就連刁成羲也是一愣。戰行川在電話裡,並沒有告訴他,自己也叫上了她。
顯然,在一個後生晚輩面前賠笑這種事,刁成羲本不想當著親生女兒的面前做,可惜,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現在,戰行川就是他的財神爺,他只好紆尊降貴,主動來求他,一同發財,有錢大家賺。
“爸爸。”
刁冉冉率先問好,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白諾薇,微微頷首,她不動聲色地問候道:“白小姐。”
目光若有似無地在她尚未明顯隆|起的小|腹上打了個轉兒,或許是她的目光太冷酷,白諾薇下意識地抬起雙手,試圖遮掩了一下。
“冉冉也在啊,剛好,剛好,你和戰先生也是認識的,認識的。”
刁成羲勉強地笑著,說著語無倫次的話,想要掩飾著自己此刻的那份尷尬。
刁冉冉佯裝視而不見,走過去,親手將他的外套取下,放到一邊掛好。白諾薇原本已經伸出了手,見她搶先一步,只好乾巴巴地站在一邊,一臉委屈地看著刁成羲。
她知道,這個時候撒嬌必然沒有用,他顧不上安慰自己。
於是,白諾薇只能悶悶地坐下來。
刁冉冉扯扯嘴角,心裡暗自發笑,你以為這樣就足夠了嗎,還早著呢,今晚就是你的鴻門宴!
雖然,她尚且不知道戰行川究竟會怎麼做。不過,既然他敢把自己叫來,讓她看一場好戲,想必劇本早已寫好,就等著接下來鳴鑼開演。
“刁叔叔,您能撥冗前來,我真是太開心了。”
大家各自落座後,戰行川滿臉微笑,由衷地說道,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十分開心的晚輩樣子。
見他一口一個“刁叔叔”,一副不見外的神態,刁成羲之前隱隱的不安也逐漸消除掉,他又看了一眼對面笑得矜持的刁冉冉,心裡暗暗想著:難道,這個戰行川真的是對冉冉有意思,所以忍不住先來討好自己……
這麼一想,他終於微微釋然,言談舉止之間,也恢復了往日的那份架子。
戰行川立即叫人上菜,直說邊吃邊談。
當然,這種場合,吃喝自然是不那麼重要的,談生意才是最重要的。只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卻非要做出來一副賓主盡歡的假象來。
白諾薇因為懷有身孕,所以吃東西很小心,當然也不會喝酒喝茶,只是喝著純果汁,也不怎麼開口,但卻在一旁很溫柔體貼地照顧著戰行川。她偶爾幫他的酒杯滿上,或者剔除掉魚肉裡的刺,又或者幫他剝一隻蝦等等,扮足了賢惠女人的角色。
這些落在刁冉冉的眼裡,有些刺眼。不過,她倒不是因為刁成羲和白諾薇的關係而“吃醋”,她只是單純地討厭這個女人罷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刁成羲和戰行川的話題,也漸漸地從吃喝玩樂,轉移到了正事上。
“行川,我是聽說,你得到了一塊位置和麵積都不錯的地皮,所以才叫冉冉去找你。怎麼樣,現在有眉目了嗎?打算怎麼搞,需不需要叔叔找些老朋友,做點兒什麼來幫你暖暖場子?”
刁成羲喝了不少酒,紅著臉,拍了拍戰行川的肩膀。
他很狡猾,明明是他想要討好處,卻偏偏做出一副要提攜晚輩的樣子。
戰行川笑笑,受寵若驚道:“我的小生意,有哪裡敢勞煩刁叔叔?如果刁叔叔不嫌棄,倒是可以來扶持扶持我。我確實是拿到了那塊地,想要做大型商場,像是萬國城那種,下個月差不多就要開始做內部招商了。”
一聽見“招商”兩個字,刁成羲連忙繃直了上半身。
“行川啊,不瞞你說,我倒是一直想單獨做個品牌,這些年來一直做供貨商,看人家客戶的眼色,那滋味兒真是不好受。所以,我也在考慮著,投一部分資金進去,自己做鑽石。你看這個主意如何?”
聽了刁成羲的話,戰行川止不住在心頭大罵,你這個老狐狸,想要來佔我的便宜,還偏偏不說,等著讓我自己送上門。
他沒馬上開口,只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慢慢喝著,同時,側過臉來,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刁冉冉。
那眼神很明顯,是一種估量的眼神,算計的眼神,思考的眼神,商人們特有的眼神。
他在評估,在對比投入和產出,更在故意拖延著時間。
果然,見他半天沒說話,刁成羲有些坐不住,頻頻朝刁冉冉遞眼色。
刁冉冉抬起手,撥|弄了兩下頭髮,也沒有說話。
白諾薇看看這三個人,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臉色一霎時變得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