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戰行川向律師交代了一句,讓他仔細去查一下死者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一個小混混,應該不會輕易自殺,這種人哪怕把自己的家人都一個個拖累死,也不會有一了百了的自覺。所以,戰行川懷疑,遺書可能是真的,自殺也可能是真的,但其中必有隱情。
“知道了。”
律師點了點頭,著手去查。
回家的路上,冉習習接到了刁成羲的電話。
她把手機聚起來,向戰行川問道:“我要接嗎?”
他正在開車,立即一口拒絕:“別接,他願意打就讓他打好了,你不要搭理他。他說不定把錄音開著呢,不管你說什麼,以後都有可能對你不利,用來要挾你。”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冉習習非常聽話,果斷地把手機設定成了靜音,也不結束通話刁成羲的電話,就把手機放在包裡,任由它去響,反正只要聽不見就好。
“他這個時候來找你,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嚇唬你,讓你覺得不如私了,儘快抽身,寧可給他一些好處。二是想套你的話,用語音陷阱來作為證據,上庭的時候交給法官。”
戰行川理智地分析著,聽得冉習習感到一陣陣心頭髮寒。
“如果他真有什麼證據,警察就會找你了。他只是想讓你自亂陣腳而已,別害怕。”
他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冉習習低頭,聲音低低的:“我不害怕,我沒做過的事情,我就不害怕。”
兩個人剛一到家,律師的電話也打了進來,辦事的效率很高。
“戰先生,已經查到了,死者叫潘小磊,中海本地人,父母都是在衚衕做小生意的,他從小就不學無術,高中還沒讀完,就被學校給開除了,然後整天就在社會上游手好閒,結識了一幫小混混。哦,對了,他已經結婚了,生了個兒子,和老婆的感情還可以。聽說他老婆當初還在唸書的時候,就被那群小混混給糟蹋了,他也是其中之一。後來他可能是良心發現,就把她給娶回家了,兩個人現在都吸毒,有沒有染上艾滋病,暫時還不知道。”
律師飛快地把剛剛查到的訊息一字不落地告訴給戰行川。
他聽得很認真,還找到一支筆,匆匆寫下來。
“說說這個潘小磊的老婆和孩子,他怎麼會忽然自殺呢?”
戰行川覺得奇怪,這種人的心理和正常人不一樣,他們不覺得吸毒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總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去自殺。
“可能是因為查出來得了艾滋病吧,結果還沒有出來,我也在等訊息。他老婆啊,最近可出名了,就是和大明星開房的那個。這下好了,約個炮可能約到艾滋病,大明星也是人身肉胎,這回肯定嚇死了。”
律師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大明星?你是說……律擎宇嗎?”
他一臉狐疑地問道。
站在旁邊的冉習習因為聽到了律擎宇的名字,而好奇地朝這邊看了過來,戰行川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招手叫她過來,又把手機的擴音給開啟了。
“是啊,就是他。潘小磊的老婆,就是和律擎宇開房的那個女人,現在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躲在家裡,據說她家的樓下現在到處都是記者。不過,那些記者還不知道潘小磊的事情,都是為了開房的事情想要採訪她。”
戰行川把手裡的筆遞給冉習習,動了動口型,讓她把人名寫下來。
等她寫完,他皺眉一看,又向律師問道:“潘小磊的老婆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
律師立即回答道:“顏一菲,一個的一,菲是草字頭底下一個非常的非。她一直沒有上過班,結婚以後就生了孩子,然後一直在家帶孩子。這兩年,她跟著潘小磊一起賣搖頭丸,被抓過一次,因為數量少,交了罰款之後,又被保釋出去。”
剛才,冉習習在紙上所寫下來的名字,也正是這一個。
果然對上了。
戰行川想了想,讓律師繼續去做兩件事,一是儘快確定潘小磊究竟有沒有如遺書上所說的,得了艾滋病,不想再活下去。二是繼續去追查潘小磊的人際關係網,看他最近都在和什麼人聯絡。
第一件事比較簡單,只要等醫院的結果就好了。
第二件事就比較負責,因為像潘小磊這種人,社會關係極其複雜,而且他一定會想辦法避免被人知道自己都和誰聯絡,要查起來,真的會非常困難。
“我認識幾個不錯的私家偵探,我會盡快查到的。”
得到了律師的肯定回答,戰行川稍微放下心來。
結束通話電話,他看向一臉驚詫的冉習習,把之前她沒有聽到的那些訊息,一一講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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