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愣在原地。雙眼圓睜。剎那間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甚至。她的手腳立即陷入了無限的冰涼之中。
她十分不解。更弄不清楚戰行川的意圖。
他剛剛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然而連在一起。聽起來就像是天書。冉習習覺得根本就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麼。
律擎寰不知道何時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的兩隻手上還滴著水。
很顯然。他也聽到了戰行川所說的一部分話。
“戰行川。你別欺人太甚。真的要打官司。難道我請的律師一定就比你的律師差嗎。好。既然你要對簿公堂。那我隨時奉陪。”
律擎寰怒不可遏。厲聲吼道。嚇得坐在沙發上的戰睿珏滑了下來。在地板上摔了個屁股墩兒。
沒有理會他。戰行川走到戰睿珏的面前。只用一隻手就把他提了起來。重新按在沙發上。讓他坐穩了。然後。他才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回答道:“你錯了。我壓根就沒想過起訴離婚。她是我的妻子。我們的婚姻關係已經構成了事實婚姻。不會被取消。所以說。我今天只是想要把我的合法妻子接回家去。就這麼簡單。至於你表現得這麼激動的原因。我自動理解為。你覬覦我的太太。沒錯。覬覦。不用我翻字典來告訴你。這個詞語是什麼意思吧。”
站在一旁的冉習習已經氣得渾身哆嗦。她抬起手。一指戰行川。只見她白皙的額頭上。幾條青筋明顯凸起。足可見她此刻有多麼的憤怒。
“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們早就辦完了離婚手續。你別想用幾個似是而非的術語就把我嚇住。任何事情都有特殊情況。我承認我當時騙了你。可那又如何。你對我何曾不是包藏禍心。一報還一報。我們扯平了。現在。你給我滾。”
她衝到玄關。一把把大門拉開。
“嗚嗚。”
坐在沙發上的戰睿珏被冉習習發火的樣子嚇到了。他把兩隻手按在小臉上。一聲高過一聲。大哭起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嚇人的一面。此刻親眼看到這一幕。對他幼小的心靈是非常強烈的衝擊。戰睿珏害怕極了。全身輕顫。手心死死地捂著眼睛。
“睿睿。”
戰行川顧不得再去理會冉習習和律擎寰。一個箭步衝上去。用手掰開了他的嘴。防止他用牙齒咬傷嘴唇。這孩子除了不會說話。倒是沒有其他疾病。只不過。每次他極為傷心痛苦的時候。戰睿珏都會習慣性地用牙齒咬住嘴唇。不發出聲音。很容易把柔軟的嘴唇咬破。
之前已經有過兩次類似的經歷。所以。戰行川生怕戰睿珏又把嘴唇咬破了。那樣子很可憐。連吃東西都會無比麻煩。
儘管他的動作麻利。但是。孩子的唇瓣畢竟異常嬌嫩。只見戰睿珏的下嘴唇上有著一排深深的牙印。已經隱約露出了血色。
“要不是他想見你。你以為我會故意帶著孩子來增加和你談判的砝碼嗎。我還沒有到必須靠孩子來博取你的同情的地步。何況。除了我的私生活。我沒有任何地方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察覺到冉習習走過來檢視情況。戰行川轉過頭來。惡狠狠地說道。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憤怒。
此刻。他就像是一頭護著幼崽的猛獸。可以隨時與人開戰。
她呼吸一滯。下意識地辯白道:“我沒有那麼想過……我只是想來看一下睿睿怎麼樣了……睿睿。你還好嗎。”
冉習習踮著腳。伸長脖子。試圖繞過戰行川。去檢視戰睿珏的情況。
沒想到。戰睿珏倒是很給面子。直接一把推開面前的戰行川。從沙發上溜下來。衝進冉習習的懷裡。十分委屈地抽噎起來。
此情此景。令戰行川很想罵人。
一直沒有出聲的律擎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很小的八音盒。雖然儲存得很好。但一看就知道。這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款式了。應該是他小時候的玩具。
“送給你。”
他走了過來。把八音盒遞給戰睿珏。見他不動。律擎寰直接抓過他的一隻小手。把八音盒放到掌心上。然後按動開關。一陣悠揚的旋律頓時飄了出來。緊接著。八音盒像是一朵花一樣四瓣裂開。從裡面緩緩地升起一個憨態可掬的小棕熊。正在笨拙地旋轉著跳舞。非常可愛。
戰睿珏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小棕熊。眼裡流露出喜愛。
“他不會說話。我替他謝謝你。不過。這個八音盒是……”
冉習習摸了摸戰睿珏的頭。有些尷尬地看向律擎寰。疑惑地問道。
“我爸送給我的。我和擎宇一人有一個。我是棕色的熊。他是黑色的熊。我們一直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