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行川將那本相簿還給趙玉紅,輕輕頷首:“看來,瑤瑤的確是你帶大的,這一點倒是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他的話令趙玉紅微微鬆了一口氣,原本,她還擔心,戰行川可能會百般懷疑她的身份,讓她拿出更多的證據來。可惜,她並不是瑤瑤的親生母親,也沒有辦理過正式的收養手續,假如戰行川真的有意刁難,她連後面的話都沒有機會再說了。
“確實如此,從她還沒有滿月,就是我一手養大的。她雖然不是從我的肚皮裡生出來的,但是我付出的心血可一點兒都不比別的媽媽們少!都說養的恩情比生的恩情還大,大不大我不敢說,可我敢說,我對這個孩子,是真心實意的。虞幼薇原本答應我,事成之後就讓我帶著瑤瑤回羊城,看樣子,她是不打算兌現承諾了……”
說著說著,趙玉紅不禁悲從中來。她知道,論錢或者論勢,自己現在都不是虞幼薇的對手,根本搶不回女兒。
坐在她身邊的江凱宏一聽見“虞幼薇”這三個字,不禁心頭火起,低吼道:“那個萬人騎的婊|子,他媽的,簡直不是個東西!她現在倒是有本事了,不僅抱上姓劉的大腿,還憑著一個野孩子成了戰氏的大股東!她憑什麼那麼好運?惹急了我,我馬上找來幾十個記者,不就是開新聞釋出會嗎?我也會!”
江凱宏越說越惱,忍不住將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
雖然他的語速很快,外加嘴裡缺牙,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兒漏風,但戰行川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只見他的臉色稍微一變,不過並沒有馬上出聲打斷江凱宏,而是靜靜地等他發洩完畢。
倒是趙玉紅偷偷用手按了一下他的手肘,示意他不要這麼心急,尚未開始談判,就把底牌早早地全都打了出去。
冉習習瞪大雙眼,她聽得不如戰行川聽得那麼真切,但有幾個關鍵詞,她還是聽得很明白的。
萬人騎,婊|子,野孩子。
這種雖然都是罵人的髒話,可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起來罵別人的,而是具有某一種特殊意義的指向。換句話說,能被罵成這樣的女人,本身或許也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所以,冉習習一下子就懵了。
“兩位,恕我直到現在還不懂你們的來意。既然來了,有話不妨直說吧。”
戰行川皺了皺眉頭,主動問道。
“這……”
趙玉紅面露遲疑,眼神落在冉習習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鐘。
他立刻了然:“不礙事,你說吧。”
見趙玉紅原來是忌憚著自己的存在,冉習習不禁有些尷尬,她的確不應該留在這裡,可因為好奇心作祟,她實在想要繼續聽下去,看看虞幼薇的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有件事,連虞幼薇自己都不知道,我一直瞞著她,沒有告訴她。以前,我還覺得很內疚,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瞞著她,可現在,我倒是很慶幸自己還留著這麼一個後手,要不然,我和孩子真的要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玉紅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頓了頓,她露出一絲冷笑:“那孩子生下來就死了,心肺功能不全,自己不會呼吸,憋得小臉青紫青紫的。我當時也是好心,怕她太悲傷,落下月子病,所以就沒有告訴她。剛好,我一辦完手續,就聽見醫院的護士說,有人把剛出生的孩子偷偷丟在走廊裡,是個很健康的女孩,應該是父母太想要兒子,所以就把女嬰給遺棄了。於是我一咬牙,索性將錯就錯地將孩子抱回去,讓她以為這就是她生下來的那個孩子……”
這個秘密,趙玉紅只告訴了江凱宏一個人,一直瞞著,就連虞幼薇和瑤瑤都不知道。
原本,她因此還對虞幼薇充滿愧疚,因為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生的那個女孩其實已經死了,瑤瑤並不是她親生的。
可現在,趙玉紅倒是十分慶幸。只要瑤瑤不是她的,那麼,自己還是很有可能把孩子搶回來的。反正,兩個人都不是孩子的親媽,而她養了這麼多年,就算鬧上法院,法官也會把孩子判給自己,而不是虞幼薇!
戰行川聽得極為認真,他的表情極為凝重,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也意外極了。
“我相信你所說的。不過,我還是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你是怎麼認識她的,還有,你知不知道她生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他想了想,繼續問道。
趙玉紅剛要說話,一旁的江凱宏再也按捺不住,搶著回答道:“怎麼認識的?阿紅原來是一家會所的媽媽桑,你說她們是怎麼認識的?哈哈,我猜你怎麼都想不到吧,這個女人看起來冰清玉潔的,其實當初可是頭牌小姐呢。只不過,羊城離中海太遠了,要不然的話,說不定她的不少老客人都能認出她來,畢竟,那麼貴的出臺價碼,玩一次肯定終生難忘!”
說罷,他甚至還做了個猥瑣至極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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