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張臉上,滿是嚴肅。
雖然年幼,可戰睿珏所透露出來的那股執拗的勁頭,倒是令人頗為意外。
戰行川收回了手,看向冉習習,不由得苦笑道:“果然是你生的兒子,這種又倔又犟的脾氣,不是像你,又是像誰?”
聞言,她呷了一口紅酒,撩了撩肩頭的捲髮,滿不在乎地輕聲哼道:“像我又倔又犟?這評價真了不起,先謝謝你。”
兩個人正說著話,戰行川的手機響了。
不等他去接,戰睿珏已經搶先喊道:“爸爸不許走!”
很顯然,之前已經有過很多次,父子二人正吃著飯,戰行川就因為公司有事而不得不中途離開。這給戰睿珏的幼小心靈帶來了很大的陰影,所以,他現在一聽見手機鈴聲,就心生反感。
戰行川點頭說好,然後沒有去理會。
手機響了好一陣子,鈴聲結束。誰知道,剛安靜了兩秒鐘,那邊又繼續打了過來,很有一種鍥而不捨的精神。
戰睿珏氣鼓鼓地盯著桌上的手機,只好向冉習習去求助。
她摸了摸他的頭,口中哄道:“讓爸爸接電話,說不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呢,睿睿聽話。”
聞言,戰睿珏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見兒子終於答應,戰行川這才拿起手機,走到一旁去接聽電話。
似乎真的被戰睿珏猜中了,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且這通電話的時間明顯有些長,足足講了七八分鐘,戰行川才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
一看他的樣子,冉習習就猜到情況不妙。
“需要你回去嗎?有急事的話,你就先走吧,路上注意一點兒。”
她低頭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八點鐘,不算太晚,開到市裡的話,大概是十點鐘出頭,對於中海這座大城市來說,這個時間也可以。
戰行川喝了一口酒,平靜了兩秒鐘,臉色稍緩。
“劉武真不是人,他直接派人把那一片老舊小區全剷平了,十幾輛吊車直接砸下去,也不管裡面還有沒有人住。幸好他沒有坦克,他要是有,肯定會碾過去。”
一聽這話,冉習習的臉都有些嚇白了,她親自去過那裡,知道住在那裡的人都是普通人,甚至有很多是低收入者,以老弱病殘居多。他們之所以賴在那裡不走,其實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做釘子戶,一心向房地產商獅子大開口,大家只是想要一筆能夠再在中海建個小窩的錢,不想一把年紀還流離失所。
“有人員傷亡嗎?半夜動手的?”
她急急問道,心頭閃過一絲憤恨。
按照劉武的一貫做法,他專挑三更半夜下手,大家都已經入睡,警惕性低,不容易遭到住戶們的反抗。
“還不知道。這種時候,我不方便露面。我也只是聽到了一些訊息,不太確定。不過,現場的情況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只會更惡劣。”
戰行川放下酒杯,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關於這段時間以來,虞幼薇和劉武走得很近的訊息,他也不是沒有聽到過。之所以沒有過問,是因為戰行川覺得這件事和自己無關,虞幼薇和誰在一起,他懶得去理會。
不過,這一次信虹地產在她的授意之下,即將和劉武的公司進行合作,他就不能再沉默了。信虹成立以來,和戰氏的關係十分微妙,這幾年裡,很多合作商也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對虞幼薇多多照拂,她本人也樂得享受戰氏的各種豐富資源,在公司內如魚得水。
現在,虞幼薇想要搞砸了信虹,甚至影響到戰氏的聲譽,戰行川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他看了看時間,口中猶豫道:“我在想,要不要回公司一趟……之前我讓容謙幫我查信虹的賬目,這幾天剛剛有眉目……”
一聽這話,冉習習立即點頭道:“你讓司機來接你,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戰睿珏立即反應過來,知道戰行川要走,他頓時撅起了嘴巴,生氣地說道:“我就知道!我討厭手機!我討厭爸爸!我討厭他們!”
說完,他跳下座椅,朝餐廳外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