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比過去,華爾街很多的大型上市公司的規模和利潤都在萎縮,技術創新導致對沖基金和傳統保險業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沃克爾規則關閉了銀行自營賬戶的交易活動,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不管那些股票策略師怎麼表看漲宣言,我大多時候都是看跌的。”
說起目前的金融大環境,律擎寰同樣滿面嚴肅,他作為一個黃種人,能夠在異國他鄉站穩腳跟,靠的並不僅僅是喬家的基礎。
他本身並不太看好喬言訥所做的稀有金屬生意,尤其他當年投資失誤,把大部分資金都投到了鎳上,沒多久國際鎳價持續低迷,多家位於東歐的鎳鐵廠紛紛倒閉,整個行業持續唱衰。
“正因為不景氣,所以才更加不能淺嘗輒止,真正賺錢的人都是耗得起的。而且,我並沒有讓你自掏腰包,只是藉助你的力量而已。即便真的不能翻盤,言訥把手上的稀有金屬拋掉,也不過是損失了一點點,不可能徹底打水漂。”
說完,喬瑞秋兀自嘆息:“他這個人死要面子,如果他早一點願意接受我的資金來週轉,也不會拖沓著,導致越來越糟。現在可好,就算我把公司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拿來給他救急,恐怕也沒什麼效果了。”
對於她的說法,律擎寰倒是有八成相信,因為他也是男人,不會輕易接受來自女人的幫助。
“我倒是認識一個朋友,他的公司就是做稀有金屬回收再利用的,這幾年海外需求疲弱,所以他們也轉移了公司的重心,鎳、鎢、鈦等等都在走低。連我這個外行都知道。他下個月月初會回國,到時候我幫你約他出來,一起吃個飯。”
律擎寰邊說邊取了一張便箋,寫下那個朋友的公司名字,遞給喬瑞秋:“這幾天你也可以抽空了解一下他們的業務,雖然他們是做回收的,可規模不小,千萬別小看了。”
她伸手接過去,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
喬瑞秋收好便箋,臨走之前,把喬思捷和冉習習的事情“順便”告訴給律擎寰,成功地看到他變了臉色,於是她這才滿意地離開。
“啪!”
辦公室的門關上的一剎那,律擎寰硬生生撅斷了手中的簽字水筆,筆尖扎進他手指上的肉裡,但他並沒有察覺到疼。
這不是真的!
可是,喬瑞秋怎麼會撒這種很容易被戳穿的謊言?何況,她現在在喬家生活,應該熟悉每一個喬家人的情況,既然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那應該就錯不了。
那個女人,她怎麼可能剛拒絕自己沒多久,就答應了別的男人的求婚?難道,她當時拒絕自己的那些理由,都是胡扯,放在喬思捷的身上,就都不再是問題了?!律擎寰在心中無聲地咆哮著,他深深地不解,同時也滋生出一種被冉習習騙了的憤怒情緒。
過了十分鐘,親手把桌面收拾乾淨,律擎寰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原本沒有想太多,即便是面對戰行川的時候,也尚能保持一絲理智,如今卻險些被這個訊息擊垮,整個人頓時冒出來一股無法難以洩的戾氣。
一個好脾氣的人,不代表沒有脾氣。更何況,律擎寰的好脾氣只是相對於律擎宇而言,真實的他其實並不如此。
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律擎寰讓艾米麗進來。
“幫我約婁學勤,他是市規劃局的副巡視員,算是老人了,認識不少人,知道不少事。”
他一手扶額,另一隻手放在辦公桌上,敲了兩下,似乎有些煩心。
艾米麗睜大眼睛,疑惑道:“副巡視員?只是名字好聽而已,沒有實權的,何況應該快退休了吧?律先生,您覺得他能幫上我們的忙嗎?”
她平時沒少和各類政客打交道,但大多都是一些風頭正勁的。
律擎寰笑了笑,耐心解釋道:“就是幫不上忙,所以才顯得可貴,我估計戰行川那邊應該也不會找他吧,這樣最好。”
艾米麗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立即點頭,著手去辦。
走出辦公室的一剎那,艾米麗有些心驚地回頭看了一眼,她在律氏工作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律擎寰透出這麼駭人的氣勢,好像要同戰氏不死不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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