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對於戰行川來說,他之所以對“”這個專案持不積極也不消極的態度,的確是因為他不在乎,也不缺少盈利專案,和是否故意和虞幼薇唱反調無關。
可惜,虞幼薇本人卻不這麼認為。
她篤定地認為,是戰行川不願意看見她獨挑大樑,更不願意她的公司一口氣吃下這麼大的專案,從集團內部獲取大量先期投資資金,唱一臺熱熱鬧鬧的大戲。
戰行川懶得解釋,不過,他倒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看一下,那些高層之中,到底有誰是真心要跟著他的,哪些是牆頭草,哪些又是有了好處就翻臉不認人的。
所以,他一直安靜地在暗中觀察著。
賀家和陳家都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培養下一代繼承者,這一點,從上一次開會的時候,他們兩家派了賀佳雯和陳浩揚二人就可以初見端倪。只不過,賀佳雯和陳浩揚還是略有不同,前者是逼上梁山,後者則是有心栽培。
陳家單方面悔婚,對於戰行川來說,倒不是一件壞事。假如他們兩家真的聯姻,雙方手上持有的資本就會捆綁在一起,那數額不小,在某些特殊時期,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他不得不防備著。
賀佳雯想向他借錢,一大筆錢,為了幫助賀氏度過難關。
戰行川既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當成拒絕,他說,讓我想一想。
這種話,賀佳雯幾個月以來聽得多了,那一次次的敷衍語氣和眼神,令她幾乎絕望。但戰行川臉上的神態,卻讓她願意相信,他是真的要想一想,而不是故意刁難,或者隨口打發。
所以,她沒有按照自己原來的計劃去做,她不想侮辱自己,也侮辱別人。
陳浩揚說得沒錯,賀佳雯一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只要戰行川能夠借錢給她,她寧可做他的地下情人,不求任何其他的回報。
會議結束的第三天,戰行川讓孔妙妙通知賀佳雯,他願意提供一部分資金,但也有要求,那就是戰氏需要提高控股比例,具體份額雙方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但不能少於三個百分點。
賀氏在整個中海擁有最為知名的別墅式酒店,常年承擔各種高階企業的內部會議,也負責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尊貴客人,在業內的地位早在十年前便奠定。
這一次賀氏遭遇資金危機,只是一時的週轉不靈,因為國家正在加大力度整治公款吃喝玩樂的現象,很多大型企業不敢再將會議地點選在高階酒店召開,只能儘可能地節儉,避開風頭。
戰行川相信,賀氏絕對還能觸底反彈,他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加大持有賀氏的股份份額,讓它繼續和陳氏分庭抗禮,相互掣肘,以免危及到戰氏。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皇帝和臣子之間,皇帝會有意扶持兩方人馬,只要他們消化掉彼此的大部分實力,就不會影響到皇權的穩固。
賀佳雯一見戰行川鬆口,自然答應下來。
她心情大好,演奏會當晚,賀佳雯還故意讓秘書去給陳浩揚送了一個十分昂貴的花籃,直接送到後臺的化妝間,表示自己過得很好,哪怕陳家不肯幫忙,她也能找到出路。
至於這些事情,戰行川一無所知,他也不關心。
拿起一份新的檔案,他看了幾眼,不禁皺眉——居然有人開始迫不及待地舊事重提,又拿“”說事,甚至主動提出要召開第二次核心高層會議。
戰行川草草翻了翻,發現那些人之所以這麼著急開會的緣故是,專案開發商已經開始和當地居民進行拆遷交涉,但雙方在具體的賠償標準上一直談不攏。開發商一怒之下,選擇強拆,居民奮起反抗,情況陷入了僵持之中。
他一直向後翻,翻了半天,也沒有見到關於賠償標準的文字說明。
這些負面情況雖然和戰氏無關,但假如戰氏真的宣佈進行“”的專案投資,就很難說完全無關了。
他有些動怒,忍不住將那份檔案丟進一旁的碎紙機裡。
盯著那些細碎的紙條,戰行川剛想喝一口水,內線電話響起,他按下接聽鍵,立即聽見孔妙妙冷冰冰的聲音在進行著通報:“戰先生,虞小姐要見你,她已經在門外。”
聽得出來,她是在強忍著,畢竟,虞幼薇的身份擺在那裡,攔是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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