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戰行川也不想自找不痛快,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直接說道:“生了一點意外,她現在在住院,暫時不能見你。既然你也已經知道了,那就千萬保密,尤其不要讓睿睿知道,就說她出差了。”
果然!
波尼·克爾斯瞬間瞠目,連呼吸也變得微微急促:“意外?住院?到底生了什麼?是不是你又把她……”
戰行川惱怒地打斷他未說完的話:“你沒有資格質問我!何況,這一次的的確確是意外,和我無關!你如果不信,等她出院,你可以自己親自問她!”
他的氣勢凌厲,而且神色鎮定,看起來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她在哪一間醫院?”
沉默了幾秒鐘,波尼·克爾斯再次啟聲問道。
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手機,戰行川輕笑一聲:“你可以去找大使館幫忙。”
被這句話噎得夠嗆,再加上語言溝通上還是存在一定的障礙,波尼·克爾斯實在不知道再說什麼。而且,他為冉習習的感到十分擔憂,此刻只想馬上見到她。
“對於剛才的冒犯,我向你道歉。請你把她所在的醫院名字告訴我,我想去看看她。”
深吸一口氣,他倒是能屈能伸,索性先一步低下頭來。
眼下,能見到她才是最重要的事,勝於尊嚴。
似乎沒有想到波尼·克爾斯居然會向自己道歉,戰行川也不禁流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他一挑眉,哼道:“我不會告訴你的,她現在需要休息,你們一個個的都去打擾她,對她的恢復很不利。”
高大的男人似乎一下子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資訊,波尼·克爾斯想也不想地立即追問道:“還有誰在找她?”
戰行川微微揚起下頜,似笑非笑:“唔,應該算是她的下一任丈夫吧,我的繼承者。”
毫無心理準備的波尼·克爾斯一度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表情愣怔,似乎完全聽不懂他的話。足足半分鐘以後,他才失聲道:“你說什麼?誰的丈夫?”
冉習習居然準備再婚?他根本不知情!
而且,前不久,他才找了律師,幫她看過那些離婚檔案。這才幾天的時間,她居然就找到了結婚物件?!難道是……是律擎寰?怪不得他今天不肯接聽自己的電話,原來是心虛!
本來,兩個人私下裡說好的,先扳倒戰氏,沒想到他竟過河拆橋!
不,甚至不等過河,就要拆橋!
這麼一想,波尼·克爾斯怒不可遏,恨不得馬上去找律擎寰當面對質,問個清楚。
見狀,戰行川索性提筆,在一張便箋上寫下醫院的名稱、具體位置,以及病房所在的樓層和號碼,直接遞給他:“在這裡,你想去就去吧,眼見為實,以免你認為是我連累了她。”
說完,他將那便箋向前輕輕一推,做出一副撇清關係的態度。
波尼·克爾斯本來是不相信他的話,但見他一直這麼鎮定自若,想不信也難。
他拿起便箋,看了一眼,本想再說幾句,再一想到時間有限,還是轉身離開了戰行川的辦公室。
等波尼·克爾斯離開,坐在桌後的男人才徹底地長出了一口氣。
那一刻,戰行川忽然有一點點心理平衡的感覺了。鬧吧,所有人都鬧起來,反正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難過。
可是,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等他伸手去摸煙盒,才現不知不覺間,自己戒菸已經有一陣子了。就因為某一次,冉習習和睿睿嗅到他身上的煙味,母子兩個人一起皺眉頭、捂鼻子,從那以後,他居然就真的忍住了煙癮,很少再碰。
原來,他也不是從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也不是從不為了別人而改變自己。
只不過,等到他試著這麼做的時候,已經晚了。
“篤篤篤。”
孔妙妙敲門進來,告訴戰行川,波尼·克爾斯已經走了。
“晚上那個酒會……”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的腿,若是真的坐輪椅露面,那豈不是會招來更多的話柄。
“要不,還是我去吧。”
咬咬牙,孔妙妙試著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