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怒吼了一聲,吃力地蹲下來,騰出一隻手要把資料撿起來。
愣了一秒鐘,戰行川也蹲下來,幫她一頁頁撿起來,撿的時候他難免掃了幾眼上面的字跡,忽然心生好奇:“你這是在準備拍什麼,”
他雖然不懂護膚品,但是,“雅韻”這兩個字看著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想了一下,戰行川恍然大悟,這不是“硫覓”旗下的一個品牌嘛,原來,她現在準備拍的是護膚品的靜態宣傳照,律擎寰收購了這家公司,據說投資了不少錢,然而公司整體的狀態卻是每況愈下,也不知道他究竟還在堅持著什麼。
現在,戰行川明白了,律擎寰之所以還不撒手的原因,就是冉習習。
有錢任性,為了取悅她,他不惜養活著成百上千個員工,不僅縮小公司開支,反而一直在往裡扔錢。對於一個商人來說,還真的是不多見的愚蠢。
想到這裡,戰行川覺得心中有些醋意翻騰。
如果他是個女人,他可能也很難不被感動吧
“還給我。那是我的資料,屬於商業機密。誰允許你看上面的內容的,”
冉習習氣急敗壞地喊道,她飛快地站起身,朝戰行川伸出手,讓他馬上把那一沓資料還給自己。雖然明知道他不會對上面的東西感興趣,可出於職業習慣,在正式公開之前,她還是不希望被人隨便看到這些。
他把東西還給她,一扭頭,透過一樓客廳的窗戶,隱約看見停在外面的車子。
“你居然讓他每天來接你上班,”
答案呼之欲出,戰行川的心中更酸了。
冉習習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把懷裡的東西整理好,去門口換鞋。
他忍不住再次追上去,一把把大門開啟。
“信不信我去申請限制令,讓你以後沒法再來,”
親眼看見那輛車的確是律擎寰的,戰行川大聲喊道。話音剛落,車門被人推開,律擎寰從車裡走了下來,他是自己親自開車過來接冉習習去公司的。
“早上好,又見面了,看來,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律擎寰用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看起來精神不錯,臉上還兀自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一邊走,一邊主動朝戰行川打著招呼。
“我看是沒好的一天吧。律擎寰,我上次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最好離我的合法妻子遠一些,要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身敗名裂。這個社會,對於破壞別人婚姻的人,無論男女,都還是很唾棄的。還有,我聽說你今年入圍了中海商業十大傑出青年,獲獎的可能性很大,你也不想自己在這種時候出什麼意外吧,”
戰行川雙手抱胸,一臉冷漠,半恐嚇半威脅地說道。
雖然明知道他有點兒誇大其詞,不過,最後一句話還是成功地令律擎寰的表情一滯。
律家自從他接手以來,雖然發展得十分迅速,但是,相比於其他企業,它畢竟是由一個私人廠房一點點做起來的,在根基上弱了不少。
是以,這幾年來,律擎寰也會透過做慈善、捐款、扶貧等各種方式,向政府機關示好,同時自己也努力打造正面形象,給人一種年少有為,踏實勤勉的印象。尤其這一次的入圍,他是卯足了力氣想要獲選,前後也找了不少關係,花了不少心血。
“沒有人喜歡意外,我不喜歡,就如同你也不喜歡一樣。好了嗎,”
最後一句話,律擎寰是問向冉習習的,她已經換好了鞋子,走出門來。
她點點頭,默默地從戰行川的身邊走過去,自己走到律擎寰的車前,拉開車門,一矮身子,坐了進去。
整個過程中,冉習習都是面無表情的。
她已經懶得同戰行川再去爭執離婚的事情,他不同意離婚,可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她也不想再去揣測。反正,只要她把這個廣告拍完,返回巴黎,就不相信他還能扒了她的皮不成。
見冉習習上了車,律擎寰也轉身上車,兩個人很有默契,全都不再多說廢話,直接把戰行川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倒是一直躲在戰行川身後的戰睿珏不停地探頭探腦,見律擎寰的車子開走了,他才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真討厭。”
“嗯,”
雖然一個晚上過去了,不過,戰行川還是有一點兒不能接受兒子會說話這個事實。
所以,聽見戰睿珏的聲音,他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說,真討厭,他。打他。”
戰睿珏把手伸出來,指了指那輛已經快要消失的車子,氣呼呼地說道。
確定律擎寰聽不見他的話,他這才從戰行川的身後走出來,張牙舞爪地在原地揮舞了幾下,顯得很厲害的樣子。
兒子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幾乎要把戰行川逗笑了,律擎寰還在這裡,他躲在後面不吭聲,現在人家走了,他跑出來要打人,真是要笑死。
這種樣子,好像還很像某人。他摸著下巴,沉思著,笑意漸漸凝固在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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