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著兩人這幅執拗勁,趙懷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於是,他決定問點別的:“黃大哥,風之,你們來找我應該是為了白袍一事吧?”
“是的,我們在市面上發現有人賣我白袍軍的戰袍,並且一模一樣,便懷疑戰亂時有兄弟屍體遺落,特來追查。”黃休點了點頭,沉聲道。
“這倒是不會,那日戰後大家清點過同袍的屍體,沒有遺落在外。”趙懷搖搖頭道。
聞言,黃休和寧風之這才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如此,若沒什麼事你們便各自回家吧,反正你們也知道了我的位置,以後有事可以來尋我。”趙懷笑道。
但他說完,黃休和寧風之卻沒有動彈的意思。
見狀趙懷不禁疑惑:“怎麼了?”
寧風之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將軍,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從我師父去世後,那小道觀只剩下我一人,前些日子回去,那道觀也不知被什麼暴雨沖塌了,現在我居無定所……”
趙懷一愣,將目光看向了黃休:“黃大哥,你不會也……”
黃休剛毅的面龐依舊不苟言笑,沉聲道:“黃某本就是一漂泊在外的江湖人士,四海為家!”
這下,趙懷徹底明白了。
“你們就是想留在我身邊吧?”趙懷無奈的嘆了口氣:“黃大哥,風之,白袍軍我是真的決心解散了,畢竟如今大梁局勢已然穩固。”
“小懷,你黃大哥雖然是一介武夫,但經過你那幾個月的指點,也略懂一些軍事。”
“如今大梁雖聚集了二十萬禁軍,可若要在此時機北伐,必然會敗!”
“這種局勢,如何稱得上安穩?”黃休凝重開口。
“是啊是啊,將軍,如今這大梁朝堂烏煙瘴氣,有那些個怯懦文官在皇上面前,這北伐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到時說不得我白袍軍還要舊部集結。”寧風之也跟著道。
“不行。”趙懷聽後,決然搖頭。
“非必要時刻,白袍軍永不可以重新集結!黃大哥,風之,你們應該明白,大梁之所以為北荒這種邊境小國所侵,並非是以武力就可以一勞永逸的!”
“歸根結底,其病症在於國,在於民,在於政。”
“倘若國風不改,民心不穩,朝政不興,大梁就始終是那個可以任人欺辱的大梁。我們白袍軍可以救大梁一次,但不能救兩次,三次。”
“哪怕是我們白袍軍傾盡氣力滅了北荒,後面也還會出現第二個北荒,第三個北荒!屆時,我們還有力量再去消滅他們嗎?”
“我們的戰友也是有家有室的百姓,他們不該為了這樣一個國家,為這樣一個朝堂而白白殞命。”趙懷平靜的話語,卻在黃休二人心底激起了千層浪。
他們都是江湖裡聞名遐邇的高手,卻甘心在趙懷麾下任其驅使,為什麼?
便是因為趙懷那深遠的見識,以及他那份寬厚的心!
他們為趙懷的人格所折服。
“將軍,屬下受教了!”兩人齊齊出聲,眼神中滿是恭敬與佩服。
倘若那朝堂上有一人擁有這般思想,大梁何以落得如今這般山河破碎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