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對她埋屍金府一無所知了?”
果真推的一乾二淨,素嬈笑吟吟的看他,“可我聽說你答應了霍箏,倘若她生下個兒子,就迎她入府。”
“沒有這回事。”
金三爺冷臉否認。
素嬈道:“我有人證。”
她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極力否認也好,拒死不悔也罷,你和霍箏孕有一子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你一力抹去雙方的關係也是有目共睹。”
“不論你回絕她或是答應了沒有辦到,她出現在府中都非你所願,你不會主動帶她入府,所以,她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讓我想想啊。”
素嬈三兩步走到金三爺身邊,繞著他來回踱步,思索道:“你想要一個兒子,但他偏是外室所生,要讓他迴歸族譜,就必須先將母親的身份抬正。”
“而你又不願意抬正她。”
“或者也可以將孩子抱回府中將養,只是這樣一來,霍箏定不會答應,那麼事情就陷入了僵局之中。”
“要解決這個麻煩,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她止步回望,迎著金三爺陰沉的目光緩緩吐出了四個字:“去母留子。”
這聲音輕的像是從地府吹來的陰風,落在耳畔,酥酥麻麻,寒意未歇。
金三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著臉道:“這些都是你的臆想,你想說我殺了霍箏,證據呢?”
“證據就是金錦。”
素嬈看著他道:“霍箏真要如你所說那般心灰意冷,絕情決意,那早該在被拒絕時就抽身離開,或是抱走孩子,而不是把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留給你。”
“一個大活人進了金府不可能全然無人察覺,誰是最後見到她的人,誰刻意粉飾太平隱瞞此事,只要有心查,總會查到蛛絲馬跡。”
“只是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你猜最受傷的人會是誰?”
她笑:“是我嗎?是大公子嗎?還是老太爺?”
都不是!
是那個被矇在鼓裡天真無邪的孩子!
所有人都清楚這個道理,言韞冷淡看著眼前這幕,老爺子雙眼噙著淚光與落寞,宛如一瞬間老了十來歲。
金三爺回望著她,這個女子智近若妖,兩具埋在湖底數年瞧不出是男是女的白骨,在她手裡短短几日查清身份,喬姨娘被抓出時他也曾擔憂過。
但那女人一直養在外面,深居簡出,鮮少與人打交道。
便是拿著畫像在這漢陽城中挨個詢問,也未必能找到幾個與霍箏認識的,就算認識她,也查不到兩人的關係。
他哪裡想到事情竟壞在了一個與他從未碰過面的穩婆身上,順藤摸瓜,最終還是找上了他。
金善語恨極。
“你不依不饒追查此案,為的是什麼?”
他避開話題不談,對素嬈厲聲道:“她們死了這麼多年,早就該爛在淤泥裡,再也不要被人想起,你們挖空心思鬧這麼一出,攪得我府中天翻地覆,說什麼摯交好友,非得看我們家破人亡才能高興嗎?”
素嬈詫異挑眉,她以為他憋了半響能說出什麼義正言辭的大道理來替自己開脫,沒想到就這?
人總喜歡把自己的過錯歸結與旁人身上,以此來逃避內心和道德的譴責。
她懶得同他辯駁。
素嬈轉向金老爺子道:“案子查到這兒我算是完成了大公子的囑託,事實如何相信您心中有數。”
“這幾日辛苦你了。”
老爺子扶著把手站起身來,話音蕭索:“奔波了這麼久,丫頭你先回去歇著吧。”
“恐怕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