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了半個多時辰。
陸珩心滿意足的登車離去,甄聿坐在原地,面色深沉的喝完最後一盞酒,掏出碎銀子擱在桌上。
走出客棧,幾個起躍消失在山林間。
馬車狂奔在林間小路。
陸珩隨著車架的顛簸而輕晃著身形,“哎,本公子這次真是虧大了……不過看在陰差陽錯救她一命的份兒上,暫時就吃下這個啞巴虧。”
“欠我的債,早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夜色漸濃,掩去了所有暗流。
御史臺奉命徹查苻氏所有子弟,只用了短短几日就寫好了條陳和奏摺,遞到乾定帝案頭。
一個大家族藏汙納垢,哪裡經得起查。
犯罪涉案的苻氏子弟光嫡系一脈就達數十人,旁支庶出更是多不勝數。
乾定帝看完直接將案子丟給刑部。
“按律處置,不得姑息。”
笞杖徒流死,死刑最重,僅有苻郝林一人,其他涉案子弟,重者流三千里,輕者杖三十,素嬈和刑部其他屬官定罰之後,遞交陛下過目。
然後由沈知白監刑。
由此,素嬈總領刑部和提刑司,在陛下的默許下,提刑司的人員和事宜併入刑部衙門。
素嬈初登刑部公堂,召集各屬官議事。
宋巡站在人群中可謂忐忑到了極致,她沒理會他,只簡要說明了各項安排,便叫他們散去了。
夏去秋來。
苻郝林刑期將至,判午門外斬首,監斬官是御史中丞,而素嬈得了乾定帝特許,操刀行刑。
百姓們聞訊而來。
堵在刑場周圍,當苻郝林被押著走過來,腳上鐐銬鏗鏘作響,不知誰罵了一句,其他人紛紛跟著對他吐口水。
“素大人,人到了。”
獄卒押著苻郝林跪倒在地,御史中丞看了眼時辰,揚聲道:“午時到,準備行刑。”
百姓盡皆譁然。
獄卒正要上前將苻郝林的腦袋按在木樁上,苻郝林卻道:“還有半柱香,我想和你說兩句話。”
他看著素嬈,不管底下謾罵滔天。
獄卒以眼神詢問素嬈的意思,素嬈微抬下頜,示意他們先讓開,眾人依言退到刑場邊緣。
御史中丞一看場上這般狀況,剛拿起的籤令牌又重新捏回手中,他身後的人一看,急道:“大人,這不合規矩吧?”
“嚴格來算,時辰還沒到。”
中丞大人淡淡的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