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素嬈問。
棲遲面色陰沉,低道:“位於漢陽城內的一處暗娼館,這宅子對外掛的是個絲綢商的名號,但它實際上是何賜文所屬,用來招待官員,籠絡各方勢力。”
“幼童?”
素嬈眸光微凜,眼底笑意森涼,“大雍娼妓館雖多卻是嚴禁以幼童接客的,他倒是會動腦子。”
“不止如此。”
棲遲頓了下,又道:“他們將拐來的幼童調教好招待一些特殊癖好的人,有些孩子經不住折磨直接死了,屍身就埋在後院的菜圃裡。”
“還有些熬過去的,隨著年歲漸長逐漸喪失了價值,何賜文便將他們賣去最低等的窯子,專門接待那些手段變態的客人。”
“幾乎有死無生。”
末了,他補充了一句,“梅晗的女兒早在剛送過去的時候,就死在了當夜,下手的,正是何賜文的長兄,何功澤。”
一個位居雲州監察使,權柄滔天的人物。
大雍的律法又哪裡會給他們這些江湖草莽一個交代,梅晗查到了何家,打算先殺了何賜文,然後再去找何功澤報仇。
不料正遇上了追查骨柯葉的素嬈兩人。
她要查清此事,就不能眼睜睜看他們斬斷這條線索,是以才有了昨夜的一場廝殺。
“這位何大人真是孽罪累累啊。”
沒記錯的話,孫犁查探到當年欺辱白桃的名單上面,亦有他的名字。
這些人利用手中的權利草菅人命,肆行無忌。
簡直該死。
素嬈斂眸壓下心底的情緒,輕道:“那處暗娼館怎麼樣了?”
“影刺已經將宅子內的所有人盡數控制,還在挖屍,追查所有相關之人。”
“此事通稟過官府?”
“還沒有。”
“那最好先等等,將所有證據查清楚到時候才好拿人,免得橫生枝節。”
此話說完,素嬈愣了下,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越俎代庖,忙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具體如何處置還是晚些回稟公子再作打算。”
棲遲點點頭,“姑娘說的有理,屬下也是這般想的。”
話音落,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正事說完,那就該到了說私事的時候,不過棲遲還沒有準備好該怎麼開口,站在素嬈面前,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好幾次話到嘴邊都嚥了回去。
看得一旁的竹晏嘴角直抽,他這副模樣哪裡像是來賠罪的,倒像是來討債的!
對不起不會說啊。
這三個字是燙嘴還是怎麼樣?
“姑娘,棲遲他有話想跟你說。”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竹晏開口說道。
素嬈聞言,疑惑的看向那欲言又止的蒼白少年,“你想說什麼?難道還有其他的壞訊息?”
“不是。”
棲遲被趕鴨子上架,這下是不說也得說了,他拳頭一緊,心一狠,冷硬道:“昨晚的事,對不起。”
竹晏一臉黑線。
這就完了?
果然是個呆子,他看著素嬈哭笑不得的表情的,湊上前去說道:“他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次是來謝謝姑娘你替他求情的,要不是你,他恐怕這會已經在扭送回京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