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謝氏給阿孃的陪嫁光看落在她手裡的這些,地契田產鋪面加起來也價值連城。
更不要說這些只有原嫁妝的十分之二三。
足見謝氏對其疼愛。
後來阿孃受驚難產,病床纏綿數日,終究撒手人寰,再後面,就是謝氏出殯,兩家莫名決裂,阿爹抱著尚不滿月的她被趕出京都。
一去十餘載。
阿爹含恨而終,她雙親俱喪,徹底成為無根浮萍,隨著這腥風血雨飄泊到了盛京!
他們一家三口落到如今的地步,也不乏謝氏的助力。
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她定會登門拜訪。
素嬈將思緒拉回現實,輕笑道:“具體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呢。”
數十載的光陰,這些鋪子的經營狀態以及各處掌事的情況她一無所知,若是所託非人的話,又是一大攤子的麻煩。
“這還不簡單。”
竹宴道:“問金公子就好了,他這些年在盛京各處走動打點,在這方面的訊息比我們公子還要靈通。”
“先去看看再說,實在弄不來的話,到時候也只能麻煩阿絮了。”
素嬈對賬目和生意上的事並不精通。
過往經營酒館,這些部分也是由阿爹料理的,她只負責釀酒和售賣。
“姑娘不必擔心,或許情況沒有那麼複雜,你別看屬下是個武夫,實際上處理這些事情還是在行的。”
竹宴不說這句話就算了,說了之後,素嬈反而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眼底笑意轉瞬即逝。
馬車剛到元鄔街轉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破長街,轉瞬到了跟前。
“阿嬈!”
車被迫停下,竹宴剛要推開車門去看,車簾就從外被人挑起,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們走那麼快做什麼?害我一頓好找!”
“你怎麼來了?”
素嬈驚訝道。
白麵玉冠,一身貴氣,來人正是提前入京的金絮,他沒答話,直對竹宴道:“你出來騎馬,我有話要和阿嬈說。”
竹宴看向素嬈,得了她的允准後,利索的下車,和金絮互換了位置。
金絮剛一鑽進馬車就看到了靠在她旁邊發呆的小南,愣了下,邊坐邊說道:“你怎麼還把他帶在身邊呢?現下長公主殿下就在京都,你要不方便走動的話,可以讓阿韞把人給送過去,免得夜長夢多,再生波瀾。”
小南低著的頭倏地抬起。
雙目隱含煞氣,盯著金絮,“你再說一遍。”
金絮剛坐穩身子,被他驟然恫嚇,表情有些怔忪,素嬈察覺到小南緊繃的身子和逐漸滋生的戾氣,意識到這些話刺激到了他,忙道:“阿絮哥哥和你開玩笑呢,別擔心。”
“你說過的。”
小南側首看著她,表情凝重。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素嬈讀懂了他眼底未說完的話,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聲道:“是,我答應過你的,沒有忘記。”
小南乖巧的點點頭。
眼中隱隱成型的陰沉在這簡單的安撫中,無聲的散去,但在目光觸及金絮的方向時,還是滲著冷意和戒備。
之前從漢陽一路北上同行,小南除了素嬈外,不願意搭理任何人,看他們就像看個無關緊要的物件。
金絮與他接觸不多,不過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生動的表情……
他太黏著阿嬈。
這變化不知道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