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進入閩江上游,在距離蘇州東北處的邪藍郡還有十多里地的刺桐港被截停。
再往上是湘蕪大運河。
跨過河就是邁入了他們此行的終點,薊州地界。
這一路上樓船掛有皇城司的旗,持欽使令,所過地界不必報備官府,也無須停靠檢查,最大程度的節省了時間。
但在刺桐港突然被攔下,著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靠邊靠邊!”
“你們抓緊卸貨,卸完就返程吧,這邊沒地方給你們停靠。”
……
刺桐港作為南境水路的門戶,是大雍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型港口,即使如此,一眼望去,還是船滿為患,幾乎找不到的一點空隙。
勞工們上下搬著貨物。
官兵穿梭其中,叱罵聲,吆喝聲,大喊聲,夾雜在一起,沸騰的人聲蓋過了冬日的冰寒和清寂,讓素嬈他們久違的感受到了熱鬧。
“你們往旁邊開,別擋路,沒看到官船來了嗎?”
“還有你,趕緊退開!”
港口處有人奔跑著舒散堵在一起的船隻,為他們樓船的停靠提供便利。
船朝著港口處靠近,許多人紛紛停下腳步和手裡的活計,駐足眺望著那高約三層的大船,暗自猜測來了什麼大人物。
“刺桐港流量再大,這樣的場面也是有些反常的。”
素嬈裹著厚厚的大氅,站在船頭眺望四周,“看樣子,所有路過的船隻都被截停了。”
小南站在她身側一言不發。
安靜又乖巧。
言韞三人走到另一邊站定,遙望著刺桐港的狀況,面上有不同程度的冷鬱之意。
船停穩後,一個將官打扮的人被引著上了船。
看到言韞時,面上浮現抹惶恐之色,走到他跟前躬身參拜:“末將常豐營參將路虎,拜見世子。”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瞭解過船上之人的身份,在聽到欽使是言家世子爺時,小腿肚顫的險些走不來道,見到真人的剎那頭也不敢抬,沒得吩咐,跪的板正猶如一尊石雕。
“路參將免禮。”
言韞淡道,“起來吧。”
“謝世子。”
路虎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站起身來,垂手而立,“下屬不知世子在船上,多有得罪,還請世子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你先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言韞微抬下頜,朝著港口的方向望去,路虎順勢看到那些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船隻,恭敬道:“過了刺桐港,再往前五六里,江水凝冰,船隻已經走不了了,所以末將按照州牧的意思,封鎖水路,勸返來往的船隻。”
“凝冰?”
金絮因行商之故,時常來往於南北兩處,見多識廣,不由得愣住,“閩江和運河那樣的水流居然凝住了,路參將,你沒在開玩笑吧?”
他隨時疑問,但與其凝沉。
表情十分嚴肅。
路虎看了眼金絮,能站在世子爺身邊的人自然都是大人物,他不敢怠慢,忙解釋道:“末將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雖然說起來荒謬,但因北邊連日暴風大雪,氣溫驟降,的確是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