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花容月深吸了一口氣,用家鄉話對金環說了一句,還是寧州好,又用官話對康悅然重複了一遍。
康悅然笑道:“外面再好,始終是家鄉最讓人心裡踏實。”
花容月深以為然,剛到安州她有多興奮,後面幾天就有多想家。“我先回去了,你有空了就去山上找我!”
不等康悅然答應,她就蹦蹦跳跳地跑了。
小五子混進城裡去了刑家大車行,和掌櫃的約好了第二天去黑龍山碼頭運貨。又打聽寧州的新鮮事,掌櫃的明白他的擔心,說朝廷並沒有阻止商戶和他們往來。
聽到這個訊息,馬順和各家的掌櫃都鬆了一口氣。
晚上,花容月和拐叔坐在一起說話。
“康悅然說不讓咱們開大車行了,說讓咱們多種田七。我覺得行,只要守在黑龍山上,咱們就安全。”
拐叔沉吟片刻,問道:“你覺得康悅然可信?”
花容月簡單地說了說出去這一趟的經過,“我和金環打聽過,康悅然在安州的名聲很好,她和平王爺的確關係不一般,不可能是盧國公派來的奸細。
我故意闖了兩次小禍,那個叫胡小成的都幫我處理了。雖然氣我橫衝直撞、不聽勸,但對我卻從不曾怠慢。
和順碼頭上好多人都認識他,大家對他很熱情,他也到處笑著跟人打招呼。拐叔,我覺得康悅然是可以相信的。”
“那咱們就跟康悅然合夥做生意,既然孟老爺願意一千兩百文一斤收田七,咱們就沒必要再賣五百文一斤。”
他臉上多了一絲得意,“我明天就放出訊息,田七不賣給之前的那些商戶了。”藥材賣的便宜不說,還得求著商戶來收,實在憋屈,現在終於能出一口氣了。
“拐叔,康悅然說,還是要給南邊的商戶留一半田七,畢竟南邊的人也需要田七救命。她說,讓咱們定好價格,南邊的商戶能接受價格,咱就賣;若是還想壓價,咱就都賣去北邊。”
“這個康悅然倒是個豁達的性子。”
花容月點點頭,“她的人緣好跟她的性子有很大關係,她做生意一向願意給別人留條活路。
我想著這樣也好,畢竟南北相距甚遠,萬一哪天藥材運不到北邊了,我們和南邊的商戶也沒有徹底撕破臉皮。”
康悅然是在給黑龍山留後路,這讓拐叔對康悅然又放心了幾分。“你說的對,那就這麼辦!”
船上,馬順吆喝著卸貨、裝貨,康悅然凡事都不過問,馬順一樣安排的井井有條。
這次依舊帶來了三萬件瓷器,康悅然去找了侯振兵,侯振兵毫不猶豫的答應全收。
上次的貨已經快賣完了,年前這三萬件也能賣完。
談完了生意,康悅然沒有著急走,問道:“侯三老爺,我運了這麼多彩瓷過來,你們窯口的貨,賣的很少吧?”
“是!你運來的上一批貨,我自己留了一部分,大部分賣給了瓷器鋪子。加上這三萬件,恐怕年前,寧州附近所有窯口的生意都不會好。”
“他們可有罵我?”
當然有!侯振兵訕訕地笑了笑,“罵你倒不至於,誰讓我們技不如人呢。”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康悅然面不改色的淡淡一笑,“沒罵我就好,我告辭了!”
彩瓷好賣,必然有人想盡辦法去學,不管是向別人偷學還是自己試燒,彩料都是不可或缺的,而這世上從來不缺聰明的商人。
商人意識到了商機,必定會派人四處去搜尋彩料,她就可以趁機渾水摸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