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卻不願意在這裡多耽擱了,似乎現在的問題就在那叫鄧湯的宦官身上,現在多拖延一些時間,長生就可能更多幾分危險。
於是乎,張靜一便動身,又跑去了護城河那裡,檢視了水閘,以及籃子發現的位置。
籃子裡,果然還有一根嬰孩的毛髮,張靜一將這毛髮捏著,心裡更是焦急。
這麼小的孩子,卻要遭這樣的罪。
張靜一越想越怒,回過頭,卻發現張順正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
張靜一道:“那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去何處了?他沒有查探過嗎?“
“田指揮使都已經查探過了,方才他領了命,帶著北鎮撫司的人,要繼續在京城之中搜尋。”
張靜一點點頭,而後對張順道:“我不能隨時在宮中,不過有一件事,卻需要交代你去辦。”
張順立即來了精神,其實他能感受到乾爹身上的憤怒,所以此時道:“乾爹吩咐便是,兒子便是赴湯蹈火。”
“不需要你赴湯蹈火。”
張靜一說罷,低聲附在張順的耳畔,說了幾句。
張順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張靜一隨即在勘察之後,又去見駕。
而此時……卻有了眉目。
天啟皇帝正在殿中,手裡捏著一張字條,臉色青紫,口裡喃喃念著:“朕非要殺了這些畜生不可……”
一見到張靜一進來,天啟皇帝就立即道:“張卿,你來的正好……那些逆賊,留了一張字條,就在方才,有人在宮中發現的。”
張靜一快步上前,接過字條一看,卻見這字條上寫著:“今日子時,押田生蘭至城郊菜戶營,至多三人押送,如若不然,則太子危。”
這字跡歪歪斜斜,分明是故意有人想要掩藏自己的筆跡。
而內容卻很簡單,就是讓朝廷交出田生蘭。
張靜一皺眉,而後抬頭看著天啟皇帝。
天啟皇帝道:“張卿早有警示,可宮裡卻還發生這樣的事,魏伴伴該死!”
這明顯是氣話,張靜一很理智地道:“大內不允許有禁衛出入,而宮裡的宦官和女官有上萬人,這麼多人,不可能人人都能提防,大內外頭佈置了這麼多的禁衛,不也沒有察覺嗎。現在事情既已發生,臣在想,今夜,臣去那菜戶營,好好會一會這些賊人。”
天啟皇帝搖頭:“不,這太危險了,只允許去三個人,若是這些賊子在此埋伏了人馬怎麼辦?還是命三個禁衛去押送吧。”
張靜一認真道:“長生殿下的安危要緊,臣的性命,倒是不值一提,陛下……眼下最重要的是……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挾持了長生殿下,其他人去,臣不放心,臣挑選兩個兄弟,親自去會一會,陛下放心,不會有事的。”
天啟皇帝皺眉,依舊不許。
張靜一倒是急了,忍不住道:“陛下,臣就實說了吧,長生殿下……臣已查出了一些眉目,只是眼下……卻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去會一會,若是不去,反而可能錯失拿出亂臣的最好時機。”
天啟皇帝一震,連忙關切地道:“你有眉目了?”
“現在也說不好。”張靜一看了看天色,便道:“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馬上天要黑下來,臣這就動身吧。”
說罷,張靜一拿著字條,隨即告辭出宮。
現在他需爭分奪秒。
否則……最好的時機,可能就要和他失之交臂了。
很快,張靜一便抵達了千戶所,一面讓鄧健押了田生蘭來,一面又叫上了王程。
此後,又佈置了一番,此時夜已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