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爬過一座山峰,便會看見一個巨大的山谷。這山谷的植被已經被挖光,露出了大片黑色的礦石,四周被粗大的木柱圍起來,有不少提著刀棍的人守得嚴絲合縫。
這山谷的另一頭卻修有路,順著山腳往其它方向離開,瞧著更像是別的州縣修在這裡一般,卻明明是洪州的地界。
山谷中佈滿了窩棚和木屋,還有無數衣衫襤褸的苦力,在火把的照亮下死氣沉沉的幹著活。
其中有一幢顯得格格不入,修得不錯的兩層小樓。
此時已經入夜,小樓中點著燈,二樓的一間屋子中有五人圍坐在桌前,臉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的陰沉。
“安王府的那兩人老實了沒有?”坐在正位上的絡腮鬍大漢沉聲問道。
一名白面書生無奈的說:“餓了兩天,現在不吵嚷了。之前本來都嚇尿了,可看我們只是把侍衛殺了,沒有殺他們之後就鬧了起來。真是吵得不行,煩死人了。”
“要我說殺掉不就行了,往山裡一埋,就算是皇帝老兒也找不到屍體!老五竟然說要優待他們,說什麼餓壞了不好。呸!有什麼不好,不過是些沒用的廢物而已!”這名黑瘦的男子早就忍不住了,插嘴就罵了起來。
他最討厭這些公子哥了,只想殺了省事。
被他罵的老五,是五人當中長得最俊的人了,雖然拖出去只是稍微好一點,但比那四人都清爽不少。他梳著整齊的髮髻,看了一眼說話的黑瘦男子。
“四哥,你別忘了,我們早就不是土匪了。這可是安王府的公子,那安王爺也是那位爺的人,都是自己人。我們在這裡殺了安王府的人,怎麼和上面的人交待?”
白面書生問道:“那綁著回來也不是辦法啊!放也放不了,總不能關一輩子。”
“二哥,大哥已經送信往京城了。這件事最好別讓衛所的人知道,不然恐怕會來怪罪我們。那姓楊的看我們早就不順眼了,提防著他為好,事關重大,還是等京城來信再做決定好。”說話的是名胖實的婦人,畫了個大濃妝,面相很兇,瞧著就不是好說話的人。
老五還是堅定他的想法,“還是別餓著他們好,省得以後放了之後,憑白得罪了安王爺。反正也不差這麼一口飯,再送兩個女人陪著去,以後我們也算是攀上一點皇親國戚了。”
絡腮鬍老大和排老三的女子都點了點頭,覺得就這麼無故得罪了安王爺沒好處。而老四卻沉著臉哼了一聲,他可沒這麼好心。
白面書生猶豫的說道:“你說京城會肯保安王這兩孫子?聽說那些人手段殘忍,比我們心狠多了。”
“不可能,就算京城那邊不在意安王爺的孫子,可是安王爺在意就行了。總不可能為了這種小事就殺人,又沒有外人摻合,這樣不是結仇嗎?”
見大家為了這點小事還猶豫不決,老五直接拍了板,“就由小弟去安撫他們,咱們也不能全靠姓楊的和上面聯絡,這次要不是使的銀子足,我們還沒門路往京城送信呢。”
想想也是,絡腮鬍老大便點點頭,“行,這件事就交你了。老五,必定要安撫好他倆,換個好些的房間住著吧。”
“大哥,這事就包在小弟身上了。只是那同知的兒子,被他們保著有些棘手。等安撫下他倆,我找個機會殺了他,省得以後要放不放的麻煩。”老五在脖子處抹了一下說道,這時他也變得面目猙獰了。
黑瘦的老四終於嚷了起來,“殺什麼殺,把他弄去挖礦去,死了就是便宜他!”
老五也不想和他唱反調,拱手討好的說:“行,四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弟聽你的就是。”
“哼,我說殺了他們,也不見你聽我的!”老四不滿的哼了聲。
老大喝道:“行了,就這樣吧,都回去吧。”
幾人這才起身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