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秦崇給黎歲準備的驚喜?
心裡潮溼一片,她半垂下眼睫,找了個藉口走出了包間。
麻木地走進衛生間裡,強迫自己冷靜。
不知道等了多久,煙花聲徹底聽不見了,她才重新走出來。
穿過走廊時,她聽見有人喚自己。
“聽雪?真是你。”
梁聽雪視線往上幾寸,黎歲的紅色大裙襬就撞入了她的眼。
“好久不見。”黎歲笑顏如花。
梁聽雪淡漠回笑。“嗯。好久不見。”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黎歲看著剛推進包廂的蛋糕,眼睛狡黠地眨了眨。
“阿崇也真任性,非要把頂層所有客人都趕走,實在對不起啊…搶了你的包廂了。”
梁聽雪想起有個詞叫做恃寵而驕,在黎歲身上,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說話句句帶著跋扈,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病人。
不過有些心理抑鬱的病人,平常確實和正常人沒兩樣。
她知道她惹不起這人,只是客氣回,“沒關係。”
就算在她們接觸最頻繁的時候,她和黎歲的關係都算不上和諧。
大四那年梁聽雪在京北外交部實習,回家少。
黎歲就天天在她家裡打轉,還愛說“替聽雪照顧梁教授和師母”的話,沒點邊界感,叫人不舒服。
但梁教授就吃她殷勤的這套。
現在,顯然,秦崇也吃這套。
梁聽雪不想和她多糾纏,撇下一句沒關係就要進包廂,可是手卻被黎歲捏住。
“聽雪,跟阿崇在一起這一年很辛苦吧?”
“被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無時無刻嫌棄著,你不難受嗎?”
被不愛她的男人無時無刻嫌棄。
一年了,梁聽雪當然清楚那是一種怎樣難堪又無力的滋味。
可她真心不想在生日夜與人起爭執,更不想在黎歲面前暴露自己的窘迫處境。
梁聽雪平靜道,“黎歲,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跟你吵。麻煩你也別來惹我。”
黎歲不依不饒,“可我就是喜歡惹你呀,你能怎麼辦?”
黎歲握著她的手越發下狠厲,晃顫得厲害,一抹陰騭的笑容在她臉上怪異地綻開。
“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梁聽雪意識到她的情況不太對勁,好像處於異常激動的狀態。
黎歲臉色倏然一變,大聲又突兀地尖叫起來,“聽雪,我沒有要跟你搶阿崇,你為什麼要害我?”
梁聽雪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汗毛豎起,“黎歲你胡說什麼?我怎麼你了?”
“救命啊!”她抓著梁聽雪的手步步往後撤,力氣大得嚇人。
梁聽雪完全掙扎不出來,在她看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玻璃階梯時,突然意識到黎歲想做什麼,心中警鈴大響。
梁聽雪連忙往反方向用力拉她,一邊好聲相勸,“黎歲,秦崇喜歡你,只喜歡你一個人,你還有什麼想不開?別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