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鍋你哪回也沒領對路哦。咱就說上回,你說帶我去劫貨船。你領錯了路,咱倆在人家的魚塘裡泡了一晚!泡一晚也就算了!你天不亮又把人家的牛給揹走了!”
“還有上上回!你說要帶我去偷那城南的劉家,我們.”
但憨憨話未說完,又捱了兩個腦瓜崩,“你壁話怎麼這麼多,閉嘴,安安靜靜的蹲好!”
“俺就要說,大鍋你當初帶我出來,說是要出人頭地的,可這麼多年下來,出了啷個頭!哪個宗門都不要我們,你說機緣從天來,愛拼才會贏!可你拼拼出個了啥?
“大小買賣做了七八樁,別說靈石了,金子都沒見過,不是認錯了路,就是遲了到,再不就打不過提前跑咯!
“到現在,別說真刀真槍,就屁都沒拼過!牛倒是沒少偷!要我說咱回家得了,我殺牛,你烤串,開個小賣店。咱也是樁生意,不比在這喝西北風來得巴適。
“而且大鍋,我還就跟你說了,你今天就是帶錯了路,你接的生意是去幫那肺癆鬼劫付家小姐出嫁,人走得是西嶺道!這裡是西山道!”
“還有,大鍋你動動腦子,哪有好人家後半夜出嫁的!”
憨憨說了一大串,梗著個脖子很是不服。
“你翅膀硬了颯!滿嘴順口溜,你要上天還是咋地!來,你把那密信和地圖拿出來,看看這裡是西嶺道還是西山道!”
大哥也是來了火氣。
“沒咯,地圖和密信都沒咯。”憨憨的氣勢忽然落了下來。
“沒咯?!你給放哪了!要是被人撿到我們就是死定啦!”大哥的聲音剛升了半調就立刻降了下來。
“你之前跟我說,做殺手要專業一點,我就把地圖和那密信都拿蠟燭給燒咯”憨憨癟了癟嘴。
“燒,燒,燒你奶奶個腿!又不是在僱主面前,你耍專業,耍給誰看,我今天必須給你鬆鬆皮,我.”大哥作勢就要解下他纏在腰間,被他稱為七匹狼的勾爪鐵鞭。
“大鍋,別打臉!”
“別吵,有人來了,噓~”
一個女聲忽然在這兩個笨賊身後響起。
聞言兩個笨賊也立刻安靜了下來,他們屏住呼吸,聽話的向山下官道望去。
然而路上卻沒人,只有一頭老牛慢悠悠的走著,時不時駐足片刻,然後溜達到路邊啃兩口早春的青草。
“大鍋,有牛!”憨憨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老子不瞎!人呢?”大哥又給了憨憨一個腦瓜崩。
“你還管人幹啥,趕緊牽了牛咱走吧!”憨憨很急。
“屁,你剛才不是跟我說有人?”大哥轉頭看向憨憨。
“誰說的?不是大哥你說的?不是你剛學女人說話?”憨憨有些莫名奇妙。
“嗯?”
夜風吹過,大哥感覺頭皮涼嗖嗖的,他想起了僱主病癆鬼那要死的模樣,想起了半夜搶親的任務,想起了說書先生口中的那些弱智小故事,想起了在酒館聽那些江湖人講的奇詭異事.
大哥覺得有些冷.
這時那女聲再次響起,“你們看不到嗎?有個白髮的姑娘趴在牛背上,睡得好香。”
這時大哥說話已經開始打哆嗦了,“付付家小姐?”
“唉,你認識我?”腐姬有些驚訝。
兩個笨賊同時回頭,只見一身披黑色大氅的姑娘正蹲在二人身後。
那姑娘的臉被月光一晃,青中帶白,白裡透藍,整個人有一種半透明的質感,怎麼看都像是活人。
而在這姑娘的身後,還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姑娘,她正歪著頭直勾勾的盯著二人身後。
“噫!”
大哥向來身先士卒,只看一眼,驚叫一聲吼,便直接就被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