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彬微微睜大眼,發現對方近看起來,似乎有哪裡不一樣。
觀察了半天,他覺得是眼睛。
瞳孔淺淡,泛著溫潤的色澤,卻又很深,像一口古井,要將他給吞了。
“來一根?”
看著那支遞送到面前的雪茄,任彬是想接又不敢接。
這人明明沒有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為,語氣也很平靜,但他就是……有點怕。
最後,還是想起了陳大小姐,工作的責任心促使他壓下驚慌,回到人設中。
“好啊。”
青年接過煙,學著對方那樣,叼在嘴裡,摸出打火機,自個兒點燃。
一股濃烈的煙霧直鑽鼻腔,他忍了又忍,終是沒忍得住,劇烈的嗆咳起來。
“咳咳咳……”
咳到雙眼通紅,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任彬看著對方慢條斯理、吞雲吐霧的樣子,猛然意識到,這男人是故意的。
“任彬,藝名,原名任鵬飛,今年二十四歲,籍貫蔚縣,去年年初參加了一檔沒什麼名氣的選秀節目,被天閎無線看中並簽約,去年年末,天閎瀕臨破產,內部重組,又被陳氏集團暗中收購,目前還沒有對外宣佈,所以,你現在算是半個陳氏的人。”
“……”
快演不下去了。
任彬記得,他從出場到現在,好像也才三四個小時而已,這人怎麼就已經把自己摸了個七七八八?
殷遲舟彈了下雪茄,繼續道:“你初中輟學過一年,後來勉強考上高中,畢業後就開始四處打工,先是當了半年服務生,接著經人介紹去影視城跑龍套,跑了一年多,仍然只能演一些沒有臺詞的小配角,這時你意識到,想出名還是要走正規途徑,於是你花掉所有積蓄,託關係買了張……”
“夠了!”
望著青年時而發青時而泛白的臉色,殷遲舟不緊不慢道:“還需要我接著說嗎?”
“不用了……別說了,求您,別說了……”
任彬抱住頭,雪茄掉在地上,滅了。
殷遲舟也摁滅了手裡的煙,他走近兩步,站在對方面前。
他的臉上,並沒有輕蔑的表情。
剛才那番話,不過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他想,他與鄒言最大的不同在於,他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更偏向於給它們披上溫和的外衣。
“我不管你今天來這裡是抱著什麼目的,脅迫也好,自願也罷。”
“我只有一個要求,立刻離開。”
陳穎芝隨便點了幾個菜後,單手托腮,盯著門口。
斜對角就是霍擎的包廂,她剛剛看到他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