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苗永懷,瞥著和婦人抱在一起痛哭的宋子炎,再次哼聲道:“我就說宋子炎是個娘們,就知道哭,一點也不男子漢。”
“莫要胡說!”旁邊的婦人連忙拉了他一下。
“我才沒胡說呢,只有真正的男子漢,才會不掉眼淚!”苗永懷一邊說著,一邊把剛買來的紙鳶拴在墳前的小樹上。
隨後他拍了拍手,後退幾步,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爹,這可是我親自挑選的,還借了師父的銀子呢,好看吧?可惜今天沒有風,不然可以放給你看。”
紙鳶靜靜的躺在墳前,無動於衷。
在婦人的招呼下,苗永懷過來拿了鐵鍁添上新土,同時說著自己在鐵匠營接受的磨練,修為提升,和別人相處等等。
說話間,他眼角的餘光,瞥見那紙鳶動了下。
轉頭看去,只見沒有風吹動的紙鳶,毫無聲息的在墳前晃晃悠悠飄起了些許。
苗永懷愣了下,下意識往旁邊看了看,紙錢都沒動,只有紙鳶飄起來了。
他嚥了下口水,對旁邊的婦人道:“娘,你看那紙鳶……”
婦人轉頭看去,也是愣了下,她猶豫著,道:“可能只是碰巧吧。”
說著,紙鳶跌落下去,沒了動靜。
苗永懷提著鐵鍁走到旁邊,看看紙鳶,又看看墳頭。
腦袋瓜子裡冒出一個念頭:“如果真和爹有關的話,肯定能飛起來的。”
就在這時,紙鳶忽然無風自起,晃晃悠悠升到了半空,在絲線的牽扯下,於空中搖擺不定。
苗永懷愣住了,婦人也愣住了,連周圍其他人,都看著那無風升空的紙鳶滿臉愕然。
沒有風的紙鳶,怎麼會飛起來呢?
這時候,苗永懷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爹,是你嗎!一定是你對不對!”
他的聲音有些興奮,眾人轉頭看去,見苗永懷衝著半空的紙鳶用力揮手。
“你們看到沒,我爹讓紙鳶飛起來了!他厲害吧!”
少年得意的炫耀著,連盛迎春都忍不住看著那紙鳶出神。
人死後,真有靈嗎?
“娘,我爹在這呢!他一定是看著我呢!”苗永懷又衝婦人喊著。
婦人點點頭,熱淚盈眶的望著紙鳶,呢喃道:“當家的……”
苗永懷一邊跳著,一邊大喊。
他是在炫耀,所有人都能聽的出來。
只是喊著喊著,那聲音中,便帶起了一絲哭腔。
盛迎春轉頭看去,只見口口聲聲說男子漢大丈夫,死也不會哭的苗永懷,已經開始掉眼淚。
一顆淚珠掉下來,便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他忽然跑去小樹旁,用力拽起絲線,似要將那紙鳶扯下來。
婦人心裡一驚,連忙去攔他:“你這是做什麼。”
苗永懷哇的一聲大哭,更加用力拉扯著絲線:“我要爹陪我一起放紙鳶!”
婦人眼睛通紅,止不住的掉淚,一把抱住兒子,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