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瞥了眼趙巖魁,道:“沈司匠說了,必須要江林打造。我也聽說,江林的錘鍊技藝很不錯,得了鑄造司司匠大人誇讚,還剛剛透過學徒考驗。莫非,這一切都是作假?”
趙巖魁聽的心中一凜,拿學徒考驗說事,若他不讓江林動手,等於承認作假,到時候林苑司怕要借這事做文章。
江林微微一笑,道:“師父,還是我來吧,一把鋤頭而以,出不了什麼茬子。”
趙巖魁猶豫了下,最後道:“那伱打吧,切記不可偷工減料!”
江林哪裡會偷工減料,完全沒這個必要。
拿了塊生鐵去燒紅,然後回來便開始大錘塑形,小錘找平。
鋤頭這種工具還是很簡單的,不像兵器那般對品質有很高要求。
趙巖魁在一旁看著,見江林的錘鍊技藝愈發精深,已經和尋常鐵匠無異,心中頓時放下心來。
這樣的鋤頭,就算林苑司拿了去,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不久後,花匠帶著江林打造的鋤頭回去,趙巖魁盯著那人背影看了又看,唸叨著:“那個沈司匠不知道會找什麼麻煩,江林,這幾日你可得小心一些。”
“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自然不怕他們找茬。”江林道。
“但願如此吧。”趙巖魁搖搖頭,心想這小子還是太單純,不知道人心險惡。
林苑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只要一把鋤頭了事,只是自己又猜不到對方要做什麼,頗為無奈。
……
南嶺大營,瘸著腿的衛老漢走起路來慢騰騰,好久才到了這裡。
門口小兵看到他,連忙上前要扶住,卻又驚訝出聲:“衛爺,您這身上怎麼溼漉漉的,還有一股子飯菜味道?”
衛老漢擺擺手,示意不用攙扶,他坐在地上緩慢平復自己的呼吸,道:“廖參將是否在大營內?”
“在的。”
“勞煩小哥代為通傳一聲。”衛老漢拱手道。
“衛爺何須如此客氣,不如直接入營等候吧。”
衛老漢卻是搖頭,道:“我已不屬軍伍之列,不過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罷了,還是在大營外等候吧。”
小兵知道他的性子,也沒有多說,返身跑回去彙報。
沒過多久,數人從大營內跑出來,個個身披戰甲,威風凜凜。
“衛爺!您怎麼坐在這了,不是說過了嗎,若來便直接入內。”一人連忙上前將衛老漢攙扶起來,同時呵斥門口小兵:“你們眼瞎了嗎,竟讓衛爺坐在地上!”
小兵滿臉委屈,他倒是想請衛老漢進去,可老人家不願意進啊。
“參將大人莫怪,是老漢我自個兒身份低微,進不得這大營。”衛老漢道。
“衛爺這說的什麼話!”南嶺大營參將廖明許正色道:“當年我在邊軍入伍,遇敵襲,若非身為百戶的您帶著兄弟們來馳援,拼命殺敵,我這條命早就交代了。這條腿也是那一年才受的傷,否則以衛爺的本事,現在少說也是個提督!”
“是啊,衛爺的風采無人能比,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咱們南嶺大營本就是邊軍退下的老人改組,也算衛爺的家,何須如此見外。”
其他人紛紛附和,他們都是南嶺大營的遊擊,都司,手裡握著實權。
這時,廖明許也聞到衛老漢身上的怪味,再仔細看去,見衛老漢臉上有一片細密水泡,眉間還有飯碗砸出的淤青,不由驚怒交加:“衛爺這臉上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