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狼眼瞬間判斷出這東西是什麼,他露出驚愕的神色。
“你把光榮之手給他了?”
雖然是問句,但朱利爾斯卻很篤定。
唐娜盯著窗外漸漸陷入黑暗的街道嗯了一聲,送飛鳥雀的雙手還攤在窗臺。
“我不知道克雷頓到底出門去做什麼了,但我覺得他現在可能會需要這東西。”
分擔命運的咒術當然還在生效,但那個光榮之手生效的優先順序則比她施展的咒術更高,把這件奇物給克雷頓叔叔是更恰當的選擇,那會同時減輕兩個人的黴運,雖然對她的幫助會減少,但她也不認為自己待在小屋裡還會遭遇什麼襲擊。
“你怎麼不當面給他?”
唐娜轉頭看著端著燭臺的朱利爾斯,但她還沒有開口,對方又自己解釋道:“當面給他,他就不會要了。”
“你不是知道嗎?”少女有些不滿地說。
“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沒偷偷跟上去,要是在一週前,你現在應該是在跟蹤他的路上了,而且我現在可攔不住你。”
朱利爾斯稍微抬起自己受傷的手臂示意,唐娜瞪了他一眼,卻沒什麼辦法反駁。
她現在依舊覺得自己可以無畏地投入任何戰鬥中去,因為布拉科拉訓練過她的精神,讓她可以直面那些血肉橫飛的景象。但理智又告訴她最好別再做讓克雷頓不高興的事。母親從來沒有對她的選擇表現出失望,而如果她繼續違背克雷頓的意願,她就有預感自己會使得這位叔叔失望。
她不害怕懲罰,但她害怕讓人失望,那比屍體和所謂的鬼魂更可怕。
尤其是當她表現出對於暗裔本性的畏懼時,克雷頓的臉上已經隱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唐娜看得出來。
唐娜什麼都知道。
這是她第一次在親人臉上見到那種眼神,她不習慣、也不喜歡這種眼神,將來也不可能改變,而光是想象這種眼神再次在親人的臉上出現就已經令她感到難受,和知道芭芭拉對自己會產生食慾時不一樣的難受方式——就好像她變成了一頭大蒜。
不過在這動盪的時候,她居然不能親力去做些什麼幫忙,這種感覺也讓她感到空虛。
“好無聊。”她輕聲說。
對於這種情況,朱利爾斯似乎能夠完全體會,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走到唐娜的身邊將燭臺放下,和她一起看著窗外的街道。
“克雷頓覺得那是自己的事,不願意讓我們插手,不過我們也不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唐娜轉過頭狐疑地看著他。
“我恰好就知道有一件事他沒空去處理,而我們去做就正好。”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少女問。
“因為它還沒有很嚴重,沒有出現在你的眼中,但一場足以摧毀街區的大火最開始也只是一小撮火苗而已。”朱利爾斯伸出那隻完好的手將窗關上——為了方便給自己換藥,他穿的比較少:“這幾天的天氣很適合吸血鬼出門,但伊恩·拉撒路出門的時間太久了,你不覺得嗎?”
唐娜點了點頭。
伊恩下午兩點出門,天都黑了卻還沒有回來。
考慮到伊恩是去找過去的同伴,而他又對眼下的處境很不喜歡,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他有叛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