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蔡琰廷等人也是一樣,拳頭重重砸在了自己的胸口。
砰砰砰砰——
再接著,便是那南嶺大營所有軍士揮拳。
這一聲,如開天闢地後的炸響,沉悶如雷,驚心動魄。
連那些靠在路邊歇息的鐵匠們,此刻都紛紛站起身來。
他們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卻能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只有熟悉邊軍的人才明白,戰爭中過於疲憊的人,是沒有精力說話的。
他們表達自身情緒的最高禮儀,便是如此。
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越重越好。
這個動作代表四個字。
生死與共!
江林也不知道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南嶺大營的兄弟們在感謝自己。
此時,天色已矇矇亮,雨聲漸歇。
太陽從天邊露出了一絲絲,光亮代表著即將離別。
廖明許將箭簍背在身上,而後揮揮手。
蔡琰廷,宋天久,徐風雷,方誌勝等人,立刻回到營中,隨即傳出他們的大喝聲:“南嶺大營,出發!”
咚——
咚——
沉重的腳步聲隨之傳來,排列整齊的軍士,跨過腳下的舊兵器,朝著營外走來。
哪怕不是他們的敵人,可面對這整齊的陣營,依然會心驚膽戰。
大多數鐵匠都有些畏懼的退後,唯有江林站在原地不動。
他看著一個個從自己面前走過的軍士,那些人也都看著他。
有人微微點頭,有人露出笑容,還有人喊著等打完了仗,回來請江大人吃酒。
江林拱手回禮,一一應下。
若他們能活著回來,什麼都是小事。
近萬人的行進,動靜是很大的,也是很長久的。
江林的手始終沒有放下,直到最後一列從身邊經過,蔡琰廷牽來了兩匹馬。
廖明許接過韁繩,衝江林拱手道:“哥哥我先告辭了。”
眼見他飛身上馬,馬匹奔騰,江林忽然忍不住大喊出聲:“幾位老哥,記得帶兄弟們活著回來,你們可都欠著我一頓酒!”
廖明許高高舉起手裡的韁繩,頭也不回的用力揮動了幾下。
欠下的,自然記著呢。
高頭大馬,雄赳赳氣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