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見他不作聲,似明白了什麼。
他苦笑一聲,道:“太爺爺若有一天真要走了,記得和我娘提前說一聲就好,畢竟她對您……”
“若有那一日,或許也能和我說一聲……”
眼見顧安寧聲音和腦袋都越來越低,江林忍不住抬手,想象從前那樣摸摸他的腦袋。
可顧安寧現在是皇帝,如此舉動,多有不妥。
江林的手又放下來,道:“也許有一日,我們再也不用離別。”
只要他將畫卷與現實融合,歷史的片段,也是真實的。
或者說,本來就是真實的。
只不過江林現在還沒有那樣的能力,他的道,只能用來生成如黃金這樣的世俗之物。
距離改天換地,將人世間一幅幅畫卷融為一體,還有極大的欠缺。
顧安寧抬頭看他:“真的嗎?”
“我是盡力。”江林道。
顧安寧臉上露出些許笑容,雖然他不是很懂江林所說的不用離別代表什麼。
但太爺爺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是好事。
“太爺爺,您除了黃金,還能變出別的嗎?比如糖葫蘆?”
“可以。”
“紙鳶呢?”
“可以。”
“那……我爹呢?”
“這個暫時不行。”
“以後可以嗎?”
“或許可以。”
“太好了,到時候讓我爹給您磕頭!”
夕陽下,兩道身影並肩前行。
日光將他們的身影,越拉越長,仿似能鋪滿整個蒼茫大地。
曾幾何時,也有一道老邁的身影,在月光下如此。
如今,江林已然成為了那道身影。
不再需要被保護,而是開始保護自己珍惜的人。
……
翌日。
出嫁後的盲女,回門探親。
她跟著老乞丐的姓,取了一個單字恩。
柴恩。
聽起來挺普通的名字,僅代表這爺孫倆對當年恩情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