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弘文微微一怔，孫仲雲轉過身來，淡淡一笑，道：“他自然是知道我在此處，和你說話時，卻未曾抬頭看一眼。此子心思機敏，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心中有數，不必為他擔心。”
“那陛下那邊……”
“陛下想必，比江林自己都希望他出去闖一闖。”孫仲雲道。
司弘文訝然，似有不解。
孫仲雲道：“你也知道，陛下要的，是能打造神兵的鐵匠。”
“這些年來，我工部辛辛苦苦培養的鐵匠中，最多也只是打造中品聖兵，離神兵很遠。”
司弘文皺眉，道：“那多半是因為權貴氏族從中阻撓，暗中襲殺。”
“他們只是為了杜絕萬一的可能性，但就算權貴氏族不動手，你以為我們真能打造出神兵嗎？”孫仲雲問道。
司弘文更加詫異，打造不出來嗎？
他只聽說寶兵秘方，莫非神兵也有什麼限制？
“神兵有靈，豈是能隨意打造出來的，非自身之強大，才能壓制住那份靈性。”
“驕傲的野馬，豈會屈服於卑劣的騎手？寧願撞死，也不願出現在他人視野中。”
“江林修為之高深，已經超出你我想象。他每次出行，都必帶機緣回來。”
孫仲雲淡笑道：“所以，陛下希望他出行，更希望他此次能夠突破至更高境界。如此一來，陛下要做的事情，就距離不遠了。”
司弘文恍然大悟，原來其中還有這個門道，是他所不知曉的。
沉默片刻後，司弘文道：“若江林真有這樣的本事，權貴氏族會不出手嗎？”
“你以為這幾年對權貴氏族的試探是為何？真的只是為了爭那一州之地嗎？”
“陛下要的，是真正的天下，而非大乾的天下。”
孫仲雲眼裡閃過一絲冷意，道：“大勢所趨，無可阻擋。若權貴氏族安分守己，自然相安無事。可如果他們真要自討苦吃，說不得，咱們大乾的第七位大帥，就要掛帥出征了。”
剎那間，七層閣樓中，颳起了刺骨寒風。
第七位大帥，在大乾一直是無人知曉的隱秘。
所有人都知道大乾有七位大帥，卻從來只見六人，第七位隱藏極深。
那是大乾的底牌。
即便是司弘文，此刻也不敢再多問了。
還是那句話，在大乾，問的多了，是要死人的。
御書房中，田公公躬身道：“陛下，江大人已離開京都城，往禎州去了。”
“命人做好準備吧，待他回來，或可讓他見識一番了。”
田公公應聲，猶豫了下，又問道：“若江大人此次真能以道武之軀迴歸，是否會……”
順帝的視線，始終放在那巨大的地圖上，面色不變：“朕的對手，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道武境？”
先前桑州傳來道武氣息，順帝也只是說不可怠慢。
那是出於對道武境的尊重，卻不代表懼怕。
田公公腦海中快速閃過一些畫面，他身子一顫，連忙道：“陛下說的是。”
皇帝陛下的真正對手，從來不是道武境。
若連道武境都壓不住，還談什麼以後。
只是天底下，少有人知曉，順帝為何有這樣的底氣。
大帥的修為都已經暴露無遺，大乾還能有什麼呢？
神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