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的親戚,也是親戚。
沉吟片刻,江林道:“此處廢墟我可以為你爭取大概五天時間,你傷勢若好些便儘快離開。南嶺大營的把總便在此處,讓他發現,你就有麻煩了。”
“為何要幫我?”女子似想到了什麼:“你認識這配飾?”
“不認識,純好奇。”江林道。
他才不會傻到和對方攀親戚,女人就是禍水,最好離的越遠越好,省的耽誤他打鐵。
女子又沉默了幾秒,然後道:“神武之力中夾雜著大乾些許氣運,難以剝離,五日怕是無法……”
“只有五日。”江林的語氣不容置疑道。
女人似乎能理解他的難處,道:“明白了,未請教恩公大名?”
“萍水相逢,日後也不會再相見,不提也罷。”江林說著,彎腰就從廢墟下鑽了出去。
身後傳來輕微女聲:“李青鸞,是我的名字。此番恩情,今生來世必有所報。”
江林腦門直皺,頭也不回的道:“伱把這裡的所有事情都忘掉,就是最好的回報。”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李青鸞伸手將那染血長裙撈過來,上面殘留著淡淡的男子氣息,鋼鐵,汗水,炭火的味道。
被摸了個遍,怎麼忘?
師父只教如何修行,可沒教過這種事。
外面的雨水,比昨日小了許多,卻還是淅瀝不停。
趙巖魁一邊吃,一邊罵:“這賊老天,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不停,又讓營繕司那群混賬找著拖延的藉口了!”
齊鐵匠在一旁端著飯碗勸說道:“莫說了,讓人聽了去,到時候再偷工減料,拖延工期。”
“他們敢!”趙巖魁瞪起眼睛:“南鐵匠營死了這麼多,他們敢少用一塊磚石,老子都要找上門去,非好好講番道理不可!”
看他這滿臉暴躁的樣子,怕是沒多少時間講道理的。
齊鐵匠苦笑,正巧看見江林來了,便招手喊道:“江林,快來陪你師父說說話,他跟吃的天雷一樣。”
江林走過來,道:“師父何必如此著急清理,依我看,多放幾日反而好。”
趙巖魁是個果斷爽利的性子,最見不得人偷懶。
若換個人說這話,哪怕是老鐵匠,也會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但江林開口,他便按下性子,耐心問道:“何意?”
江林道:“定期考驗在即,若你我師徒二人能取得好成績,南鐵匠營必定名聲大噪。到時候卻被人看到這裡一片廢墟,您猜會怎麼著?”
“我覺得吧,鑄造司臉面肯定過不去,不衝我們,就衝那些人的評價,他們也得盡心盡力,想盡辦法將南鐵匠營重建一番,而且規格絕不會低!”
趙巖魁聽的眼睛發亮,直接巴掌一拍,結果卻將飯碗拍了個粉碎。
飯粒灑落滿地都是,他卻顧不上,直接騰的跳起來,大喜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咱們師徒倆成績越好,南鐵匠營越殘破,鑄造司就越沒有臉面!他們可都是要臉的人,怎會容許這事發生!對對對,不清了!”
不光是不清了,他還特意讓人把已經清理出的廢墟都給復原了,反正怎麼看著破怎麼來。
就連眾人睡覺的棚子都給撤了,說是一定得風吹日曬雨淋,讓鑄造司的人看看,南鐵匠營都過的什麼破日子!
一時間,鐵匠和學徒們哀聲哉道。
連齊鐵匠都忍不住找江林訴苦:“你這道理是有的,可這事讓你師父辦的沒道理。”
江林苦笑,他也沒想到趙巖魁會做事這麼絕啊。
看著周圍那些鐵匠和學徒們哀怨的眼神,江林眼皮子直抽抽,莫不是把這破事怪罪到自己頭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