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碑之上,血紋蠕動。
荀子悠幾人不再遲疑,刀光法術炸過,骨碑化為齏粉,血紋消散,邪陣被毀。
墨畫強迫自己,將目光從血紋上移開,不去看那些邪陣紋,以免這些骯髒的邪道陣紋,汙染了自己的眼睛。
但說實話,他心底其實是有一點想看的。
他是陣師,陣師窮極萬法。
邪陣也是陣法的一種,裡面也蘊含了一種“道”。
而且他道心堅毅,吃邪祟,煉邪念,化道心,對一般邪異意念的抗性較高。
但他還是沒看。
聽人勸,吃飽飯。
荀子賢長老的建議,還是要好好聽取的,不能因為自身神念根基強,就生出狂妄自大之心。
骨碑粉碎,鬼音消散,此處邪陣也毀了,墨畫就接著向前走去。過了片刻,走到一處窪地,又往地下一指:
“這也有。”
荀子悠幾位金丹長老,又聯手開地,毀碑,破陣。
之後墨畫如法炮製,他指一處,荀子悠等金丹修士,就摧毀一處。
這樣一來,有他和荀子賢長老聯手,破陣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很快,雁落山裡的血紋骨碑,就被毀得差不多了。
天邊的邪氣也淡了。
空中凝結不散的血霧,也在一點點蒸發。
眾人皆如釋重負。
墨畫又和荀子賢聚在了一起。
荀子賢看著墨畫,欣慰點頭道:“做得不錯,辛苦了。”
“長老客氣了,這是弟子應該做的。”墨畫溫和有禮道,而後他轉頭,看了眼雁落山,又道:“這山裡,應該還有一些骨碑殘留。”
“無妨,”荀子賢道,“這裡毒沼遍地,地形複雜,現在時間不夠,肯定清不完,我事後找人來善後就是。”
墨畫點了點頭。
而後兩人一起抬頭,看向白霧,瘴霧和血霧交織,一片茫茫的天空,不約而同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都是陣師,而且都是天賦卓絕的陣師,都能感知到,遍佈於雁落山血沼中的,這血腥邪陣中的詭異氣機。
“以殺開陣麼……”墨畫喃喃道。
荀子賢目光微顫,“所有殺戮,必伴隨著鮮血,白骨,腐肉,以及人死前的怨念,恐懼,死後的陰氣和煞氣……這些都是邪陣的源力。”
“殺戮越是深重,邪陣的威力越大。”
“而且……”
荀子賢將目光,從血濛濛的天空,轉向浩瀚的大地,皺起了眉頭。
適才圍剿魔宗,戰況激烈,上千修士慘死。
這些修士死後的血肉、怨念、煞氣,被邪陣吸收,轉化為了邪力,最終全部湧入了地脈,而後就……
消失不見了……
茫茫大地阻隔,根本查不到這股邪力的去處。
不光荀子賢沒看出來,與過大地道蘊共鳴過的墨畫,也沒能感知到邪陣之力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