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墨畫就帶著有些不明所以的荀長老,顧師傅還有樊典司,在形形色色的山神像中,去找那唯一一尊本命神像。
此時,神殿中。
沈守行和屠先生附身的人魔,仍在你來我往,死戰不休。
尤其是沈守行,跟失了智一般,不顧生死,下的也全都是死手。
他是金丹巔峰,發起瘋來,惡犬一般,屠先生招架起來,也很吃力。
打著打著,隨著傷勢的加劇,沈守行的目光漸漸暗淡,蒙上了一層陰。
與此同時,他的視野卻清晰了許多。
隱隱約約間,他看到了,眼前這隻人魔怪物頭頂上的另一張臉。
這張臉,儒雅而斯文,但卻透著一股冷漠和殘忍。
而這張臉,沈守行認得。
他當即瞳孔一縮,「你竟是————·申長老?””
人魔扭曲的面容一滯,皺眉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他是神主的僕人,邪念超出一般修士,是另一維度的存在。
尋常修士,所見到的,只是一具身為「傀儡」的人魔,根本看不到他寄生在人魔上的血影,也看不到他的真容。
但現在,他竟被這沈守行認出來了沈守行有些難以置信,尋思片刻,便將一切都聯絡了起來,恨聲道:「是你-”一切都是你!」
沈守行面色蒼白,咬牙道:
‘孤山的事,是你給我出的主意;墓葬封屍之法,也是你給我的;是你說,能讓我飛黃騰達道途無量—.
屠先生也不裝了,神情冷漠道:
「我可曾說錯了?這些年,你不是飛黃騰達了麼?坐在沈家實權長老的位置上,你何嘗不是呼風喚雨,意氣風發?」
「不,不對——」沈守行目光顫動,「這一切,都是你在算計我,我只是———.你的棋子——”
沈守行深深地看著,寄宿在人魔身上的屠先生,寒聲道:
「你根本不是,什麼家學淵源的乾道宗長老,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屠先生陰笑不語。
沈守行只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他一直以為,他沈家佔了孤山的礦,屠了礙事的散修,是最大的獲利者。
但現在一看,全都錯了。
最大的獲利者,並不是他們沈家。
背地裡,有更邪異的東西,一直在盯著他們—
世家趨利,忙於藏汙納垢,因此根本沒察覺到。
沈守行悔恨不已。
屠先生笑了笑,笑聲尖銳而陰沉:
「你我各取所需,說什麼算計?沒我幫忙,沈家如何崛起,你又怎麼當的長老?」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要的。」
「你的榮華富貴,可都是我給的。”
這一句話,似乎觸動了沈守行的心絃。
「榮華富貴?」沈守行眼角滴血,自嘲笑了笑,「榮華富貴有什麼用?」
「我的兒子死了,我唯一的兒子死了。」
「我斷子絕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