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悠不知老祖有何安排,但也不敢多嘴去問。
荀老先生手指微掐,眉頭微動,便道:“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出發,暗中跟著,這件事你熟……”
說完荀老先生又補充道:“別再跟之前一樣,堂堂金丹後期,盯一個築基弟子,都能被看出來……”
荀子悠有些羞愧,“是,這次我一定小心……”
荀老先生揮了揮手,“去吧。”
荀子悠領命去了。
長老居中,只剩下荀老先生一人。
他看著面前一片混沌不清,因果錯亂的天機羅盤,眉頭緊皺,許久之後,才緩緩嘆氣道:
“我也只能,保你到這個地步了……”
“此行機緣是大是小,福緣是吉是兇,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
乾學州界的山道上,墨畫坐著馬車,向荒僻的孤山城走去。
大概半日後,墨畫便到了孤山城。
破舊的城池,傍山而建,山石黢黑,林木荒涼,遠看並沒有異常,但墨畫總感覺,這山中藏著什麼古怪。
進了孤山城,墨畫先去找了沈修言。
一間隱蔽的茶館雅間裡,沈修言將一個儲物袋,遞給了墨畫。
“公子想要的,都在袋子裡。但時間緊急,我職權也有限,只找了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而且有些零碎,未必能派上用場。”
沈修言低聲對墨畫道。
墨畫接過儲物袋,瞄了一眼,便拱手道:“多謝。”
“能幫到公子便好,”沈修言道,而後臉上帶了些歉意,“我不便久待。”
他是沈家長老,墨畫是太虛門的天驕。
沈家和太虛門之間,雖說也不至於到勢如水火的地步,但讓有心人看到,還是容易引起猜忌。
尤其是,某種意義上,沈修言的確是在做著“出賣”沈家的事。
一旦被人發現,根本解釋不清。
這點墨畫也明白,他拱手道:“修長老請自便,我不送了。”
沈修言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行了一禮,便告辭了。
茶館中,便只剩下了墨畫一人。
墨畫想了想,也沒離開,而是直接開啟儲物袋,一邊喝茶,一邊看起了沈修言遞給他的卷宗。
茶館清靜,無人打擾。
墨畫神識強大,看得也很專注,不過半個時辰,他便將這些卷宗,全都大致翻閱了一遍,而後陷入了沉思。
卷宗之上,記錄的是沈家開採孤山礦藏的始末,前後歷經數百年,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修士調動,工程安排,靈械架構,靈契規約,礦產流動,靈石物價,銅礦存量預估,散修姓氏譜錄……等等。
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幾次沈家和散修衝突的經過。
這些卷宗文書,涵蓋很廣,但相對的,又都很零碎,是幾百年跨度下,不同時間段,一些礦山事件的片段。
透過這些,墨畫對礦山的事,初步有了一點具體的印象。
但更深層次的真相,還是挖掘不到,也無法窺探到全貌。
唯一讓墨畫有些在意的,是孤山城的“孤兒”。
墨畫翻閱卷宗,發現某個時間段,孤山城的孤兒數量激增,可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並無卷宗記載。
不知是散修的境況,本就無人在意,所以沒人特意記載。